接近她,想要彻底吞噬。
无法言说的痛苦,无法言说的祈望,他追寻着那缕失而复得的气息,直到连那个名字也一同遗忘。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失去,却怎么也不肯放弃。
愿望还在,可他却已经找不到“自己”了。
无数的意识与“他”混合在一起,憎恶与吞噬的欲望无限放大。
在吞噬的过程中,他不断下沉,不断碎裂。
“他”本该就这样陷入混沌之中,如同落入海中的沙,却不曾想到还有听到那个名字的一天。
“斯塔图。”
那个音节像是梦境中落下的一束光,他忽然就再度看清了她的模样,连同那缕早已在梦境中消失的气息。
梦中的光生出了她。
她望着他微笑,朝他走来,抱住了他,柔软得像是杨絮,又像是雪,带着水与沙的气息。
她亲吻着他的脖子,脸颊,眼睑,语气亲昵:
“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啊?”
如果这是梦的话。
他想,那么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也很好。
哪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说了。
可这话仿佛让她很是苦恼。她皱起了眉,但很快又舒展了开来。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要撒娇啊。”她说,“这样会让我非常为难。”
“什么为难?”他问,“你……”
“林,”她说,“我是林,或者你也可以叫珍娜——反正那个是你专属的称呼——来,跟我一起说……”
“……林。”
第一个名字出口的时候,胸膛之中仿佛裂开一隙。
“对——还有?”
“……珍娜?”
第二个名字也出来的时候,岩浆冲破层层叠叠的迷障,已经深埋了的记忆喷涌而出。
过于炽热又过于纷繁的记忆瞬间将他吞没,他痛苦地抱住了头。
惊喜,痛苦,快乐,背上,爱恋,憎恶……
那么多的情绪突然之间充满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呼吸。
它们太过矛盾,在他的身体中如同爆炸的火星,又如同带着剧毒的岩浆,让他的身体每一寸都疼得像是要裂开。
可很快地,那冰凉的、轻柔的感觉再度覆盖了他,将那样的痛苦一点一点地消除抚慰下去。
“嘘……冷静,不要让那些脏东西污染了你……”
她在他耳边说着话,声音像是最柔软的羽毛。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推开了她,正视着她的眼:
“是你。”
对于他近乎粗暴的推开,她一点也没着恼,反倒是回望他的眼,笑意盈盈:
“你终于想起来了。”
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抿紧了唇。
“你不高兴吗?”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愿望,她笑得更加开心了,用近乎诱哄的语气,劝他吐出心底最深处的毒,“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来,告诉我吧。”
“我非常讨厌你。”他说。
“这很自然,”她说,“毕竟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要的东西我不会给你的。”他说。
“这我知道,”她点头,“那本来就是圣者——你的导师给你的吧。”
“我要杀死你,”他说。
“没问题,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她说,“我还欠着你两刀呢——你有两次机会,可以让我感受痛苦,看看能不能让我去死。”
“……”
“所以来呗,”她又笑眯眯地靠近了他,环抱住了他,就像是从前那样,“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看他僵着没动,她将脑袋悄然靠近了他的胸膛:
“动手很难么?”
他没有说话,可那胸膛分明起伏得厉害。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向这由她一手创造而出、每一分曲线都再熟悉不过的存在,然后慢吞吞地开了口:
“其实一点也不难的,不信我演示给你看。”
她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抓住他的手,径直没入胸膛。
他还来不及惊呼,就已经哑然无声。
等反应过来一点,立刻抽出了手。
他是想发怒的。
林想。
但是显然这怒气很短,马上就成了恐慌。
真好,林想笑,他终于又生气,然后又难过了,大概还害怕了,很害怕很担心。
他果然已经活过来了。
“别怕,”她说,“看准位置捅下去就对了——反正有一就有二。”
然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再度抓起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了下去。
“第二下。”
“你在做什么?!”
“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