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身处两种颜色之间的幽灵,有种轻飘到不真实的感觉。
“不在这里,”她垂首掰开一根已经烧得焦黑的尖刺,将之在指尖一点点地碾碎,然后又转到一边半块残破不堪的甲壳。
“也不在这里。”
甲壳粉碎。
“啊真讨厌,”她抱怨,“怎么这么难找啊?”
感觉到有人到来,少女转过了身子。
而这一照面,薇薇安差点没尖叫出来。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但整个人的身上——所有目之可及的地方都布满了细细的、暗红色的爪痕。
深刻,尖锐,包含恨意——仿佛恨不能将这具身体扯烂。
意识到牧师的失神,少女微微一笑:“怎么?吓到你了?”
“……”
“别怕。”她说,“一会儿就好了。”
“……”
“真的,不信你看。”
她说着在手臂上狠狠一抓,当即抓出三道尖细、深刻的暗红伤痕,看着和身体上其他的伤口如出一辙。
“只要我愿意,它们很快就会好的。”
说话间,她身上的伤口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了起来。
“看,”她冲薇薇安笑了起来,“多棒的身体啊,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受伤,不会疼——也不会变化。”
“……”
“啊,果然还是吓到你了吗?”她收起有些戏谑的笑容,“抱歉,我并不像制造这样的惊悚效果——只是不太习惯,所以先前做了点实验。”
“……”
“真的,啊,也不完全是实验吧,也就是一时有点失控而已。”
“……”
“哎哎,明明是我比较惨好吗,同伴也找不到了,人也变不回去了——所以你为什么要哭啊?”她无奈地笑了。
薇薇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
她只觉得难受极了——尤其是看到面前的女孩笑起来的时候,眼泪就控制不住落得更加厉害了。
不过一下子,眼前就模糊一片。
她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安慰的话刚到嘴边,就变成了哽咽。
“别哭了,真的不疼。”
“……”
“我才想哭好吗?可我眼睛发干啊……”
“……”
“所以你们魔像都做得这么精致的吗?哭起来可真像啊……”
所有安慰的话都像是她无奈的自言自语。
可薇薇安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说,别哭了啊。”
薇薇安只觉得脸上一凉,接着便感觉到那冰凉的指尖按上了她的脸,将她的眼泪拭去,动作温柔而细致。
薇薇安愣住了。
“对,就是这样子。”女孩满意地笑了,“乖孩子。”
“我……我不是……”薇薇安涨红了脸。
“嗯?”
“我的身体也不是魔像!”她辩解,“眼泪是真的。”
“哦?这可真稀奇。”
“这不稀奇——”薇薇安坚持,“所有牧师,所有的,都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下来。”
“为什么?”
“因为——”
话音未落,一只箭矢已经飞至,噗地穿过女孩尚未来得及放下的手。
“离她远点。”
同时到来的,还有金弓冰冷的威胁。
“舍维尔你干什么!”牧师不满地冲金弓喊道。
“薇薇安,”金弓面色阴沉,“你没感觉到吗——法师之血的气息已经转移到她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