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去洗洗这一身狼狈,坐在床上检查一番,可以确认她身上只有一道比较深的伤口,其他都是被轻轻划割破的,并不碍事,而衣服上沾染的鲜血似乎都是别人的。
脏,忍受不了,一定得换掉。
她去了一趟院子,先用井水把头发洗了一遍,打理得稍稍齐整些,像个人样了,才幽魂似的慢悠悠往大堂走,去找店家换身衣服:“小二,小二在吗?”
腿不能迈大,动作稍稍一大就会牵动伤口,束手束脚的。要是有止疼药她一定买两瓶。
这时正好小五撩开帘子往院里走,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女人,先是吓了一跳,又被那张洗净后堪称完美的脸惊了一下:“你,你是我救的那个人?”
他还以为是个脏兮兮的江湖客,没想到……竟是个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虚弱女人。
宋悦盯着他,觉得有些眼熟,还以为是昏迷前多看了两眼才造成这样的错觉,也没多想,勉强笑了笑:“多谢救命之恩。”又从怀中掏出一些银票,“不知这是何处,我想尽快赶往燕国,能不能搭上一趟顺风车?”
小五还沉浸在眼前的美色之中,有些呆呆的,直到银票被推到面前,才连忙摇头:“反了反了,皇……我家黄公子去的是齐国,恐怕不能载你。不过……这一路上我有熟人,到时候联络联络,估计可以给姑娘搭上顺风车。你伤势这么重,受不了舟车劳顿的,还是先歇息几天,等等消息吧?”
当他安顿好这位姑娘,回到皇上面前,有些失魂落魄,心不在焉。齐晟正在桌边写着什么,余光瞥见他进来,将纸张折好,收起了毛笔:“天已亮,该上路了,让你拿的大裘呢?”
小五一个激灵:“现、现在?”
现在就走,那位需人照顾的姑娘怎么办……
“你心里藏了事。”齐晟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给人一种无声的压力,“不妨说与我听。”
小五子从小与他一同长大,一直在殿前伺候着,从未有过异心,今天这种状况实在少见。
“奴才不敢隐瞒……就是……就是昨天在路上捡到的那位……那位姑娘,她才刚醒,需要人照顾,况且奴才刚刚许诺她,要给她找辆去燕国的马车。”小五在他的注视下有些慌张,拼命找理由,“再说,她手上有几张秦国的大额银票,身份或许不简单……”
“还真是奇妙的缘分,那居然是个姑娘。”齐晟淡笑了一声,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也不责怪,“已经看上了?”
小五面上微红,有些羞于表达,没点头也没摇头。
“只要那女人身份没有问题,便无碍。”对于这些可有可无的小事,他向来是无所谓的,处理起来也就随心所欲。小五子怎么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然会放任些,“记住别耽搁正事。最迟今天正午出发,可以带她回齐。”
得到了皇上的应允,小五眼睛亮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皇上从前就不屑情爱之事,如今竟然通情达理许多。连忙伏跪在地:“多谢皇……公子!”
这一上午,肉眼可见的,小五子变得勤快了许多,刚过了一炷香就又端着燕窝粥往楼下跑。齐晟看在眼里,不知不觉将所有情绪化作一声冷讽的轻哼。
或许是感同身受了,才会这么通情达理。
有些人的心爱之人就在眼前,眼角眉梢都透着幸福,而他找了数年的那个人却依然不知所踪。
他索性起了身,有些烦躁的走下了楼。小五似乎失了平常对他情绪的敏锐感知,甚至对他的到来都毫无察觉,还在一门心思地挑拣着姑娘爱吃的菜,直到他出声:“不知是什么人让你如此神魂颠倒,还迟迟不敢表白心迹。”
他倒想去见见了。
……
宋悦刚刚换上一件干净衣服,才刚走出屏风,就察觉门口一道冷厉气息,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杀气,心中一阵警醒。
莫不是魔教的人追来了?这么快?不,她现在去的是齐国方向,正好和他们错开了一天行程……难道说这个地方早就埋伏好了魔教的人?不论如何,此人气息几乎不可闻,给她的感觉类似玄司北,内力也应该和他同属一个档次……难道又是个隐世已久的绝顶高手?天要亡她!!
不顾伤口作痛,她迅速抽出冰魄剑,准备先发制人,猛地劈杀过去。
对面的人速度更快,几乎只能捕捉到一抹残影,她动作本就不宜大,才过了十几招,就被他反剪双手,折在背后制住,从头到尾竟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碰着。
“身受重伤,剑势也这么凶的……世上不多见。当真有几分实力,可惜被中了毒掌。应该是魔教教主干的,那人也的确不怜香惜玉。”齐晟只对她后背上的掌印感兴趣,仔细看了几眼,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大致划出掌印的范围,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一双锐利的眼也能从她的细微动作中看出伤在何处。
迟来的小五见她雪白的衣料上渐渐晕染了血迹,就猜到是刚才一番打斗后伤口崩裂,有些心疼,犹豫了片刻:“您……她还伤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