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悦说出“司空彦”三字时, 玄司北的眸光忽然变得锐利,让她差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清醒。
不过,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快得让人不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原来……如此。你是来找他的……”他轻轻垂眸,松开了她的衣服,“现在计划有变,不用找他, 我已经为他安排好了退路。正好我身边缺了个位置,你既然空闲下来, 就临时替上。”
宋悦:?!!!
居然是清醒的?!
WTF!她刚才胡说八道的时候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但现在后悔来不及了,既然她说自己是他派出去的炮灰下属, 那要是她不服从命令, 直接就会被怀疑吧!
她现在不会武功, 玄司北最近情绪又不稳定……他要是怀疑她别有目的,会不会直接一剑砍死她也难说……
“不愿意?”玄司北抬眸,皱了一下眉。
“愿意愿意……”宋悦暗道或许在他身边也是个机会,不仅能探听到玄司北的计划,至少还有了一方势力的庇护, 比什么身份都没有强。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没做过杂活儿,伺候着穿衣用膳什么的还行,别的苦力她还真干不来。
现在宫中应该是赵魏在瓜分她的财宝吧?玄司北这次进宫似乎没带多少人,肯定是输惨了, 所以他应该不会在这里久待, 大概也就是因为缺人, 才把她这个临时工拉来充数。
他这才点了点头,塞给她一个小瓷瓶:“你的易容术精进了不少。这里有些药泥,拿去用吧,这张脸和燕帝有些相似,不方便在宫中行走。”
宋悦呆呆接过,心情有点复杂。
她心里都打好了腹稿准备蒙骗他……结果他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
还有这瓶药泥……本来就是她用剩下的!他肯定翻过她的尸体了!肯定!
“是……可是……”
“有意见不妨说。”
“不敢不敢!只是……属下一直以来没有这方面的训练,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现在还是个战五渣!
玄司北沉默片刻,忽然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更衣。”
“啊?”还以为自己这个助手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呢!
“衣服脏了,去……去帮我再拿一件。”他的洁癖似乎也和他一样后知后觉。
宋悦眉毛抖了一下,认命地跨过地上的尸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一地的死人,又看了看穿着一身血衣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后的玄司北:“尊、尊主,这些人不会是……”
她刚醒来的时候并未深想,可联系地上这么多翘辫子的人,再看看他染了血的银袍……突然有种颠覆认知的感觉。
玄司北这么可怕的吗!
宋悦下意识退了一步。
“我不知道。”玄司北表情微微一变,反射性地松手。
其实他的佩剑早已不在手中。
宋悦见他神情有变,生怕他再来个六亲不认乱砍人,连忙几步从侧翼门匆匆跑了出去:“我去为尊主寻衣物!”
玄司北见她借口离去,只幽幽看著她的背影,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他让人避之不及的黑暗一面,独独不想让一个人知道,那个人却……
……
宋悦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发现都是些身穿黑衣身怀武功的守卫,只好随手拿了件符合他一贯穿着的白衣,兜回了太和殿前。
只她一人的话,恐怕连一个关口都闯不过,司空彦还没见到,自己就先见了阎王。还是得借助玄司北的力量。
当她回到殿前的时候,竟发现那些尸体都被清理了个干净,就像是刚才的血海尸山根本没存在过。要不是空气中的血腥味仍然余存,她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换过一身干净衣服,便起身带她向后宫走去,路上时不时会说两句话,宋悦才从他的寥寥数语中得知了某些事情真相。
其一,玄司北这次进宫竟然一个人都、没、带!
其二,是最不可思议的——她刚才胡乱掰扯的身份竟然确有其事,玄司北当真派过十二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去魏国卧底,听他隐隐透露的话意,这十二人里没有一个会武功,但却训练了各种技艺,其中领头的一个就精通易容,他似乎把她当成那人了!
既然会易容,这张脸就不奇怪。
她可以肯定,玄司北不知道她的身份,因为一切没有任何异样,就像是上位者对下属最普通的态度。再说她这张脸也应该和姬无朝有些差异,就算他怀疑她像那次冷泉山庄一样假死,只要回去看一眼凉了的尸体,就能打消疑虑。
高高在上的燕国皇帝,和一个相貌相似的卧底属下,放在任何人眼中,都没有联系。
“若有疑虑,可以直说。”冷不丁的,玄司北提了一句。见她错愕,又补了一句,“江湖人不讲究规矩。”
宋悦依然不敢置信。这管理未免太宽松,简直不符合他入朝以来推崇的严肃风格,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