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不在意,可心里总是存疑的,何况我只是一个私生子,若不是为了传承血脉,他也是瞧不上我的。”许其琛笑了笑,“如今我横死了,他更是害怕这晦气断了谢家的财脉,我猜,短期内他绝不会将我的死讯透露出去,甚至会寻个留洋之类的借口,把我的失踪搪塞过去。”
宋沅言调侃道,“你的心思倒是细。”
“我也是被逼无奈。”刚恢复一些的许其琛身子乏力,只能懒懒靠在座椅上,说话的力气也少了许多。
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0901:“许先生,您为何选择将自己的死嫁祸在刘明德的头上?”
在心里回复0901倒是不费力气,许其琛解释,“总是要死的,既然原剧情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凶手人选,那么谁都有这个可能,与其被动地猜测谁是凶手,然后自我保护,倒不如金蝉脱壳,选一个最容易打倒的反派,让他替我的死背锅。”
“再者,刘明德母子原本就杀了人,谢儒钧的死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让他偿命一点也不冤枉。虽说宋沅风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记得他的命不长,在宋沅言出国后没几年就病逝了,也用不着我冒险去对付他了。”
0901表示了自己的赞同,就又下线了。
感觉最近它还挺忙的样子。
许其琛觉得困,便歪着脑袋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但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宋沅言将车子停在了码头,走到后座的时候,看见刚醒过来还有些发蒙的许其琛,又恍惚又可爱地呆呆坐着,像个小动物。
两个人裹着围巾戴着帽子,拿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上了船。大年初一,船上的人并不算多,就连以往一日三班的邮轮今日也只剩下清早的一班。冬日的风混合着海水的气味,吹在眼皮上,凉凉的,有些刺痛。
海上起了缥缈的晨雾,将他们二人裹在其中,宋沅言想让许其琛好好休息,可他却不肯。
“我想站在甲板上看一看日出。”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肩膀依着肩膀,看着深蓝色的天空渐渐泛白,如同水彩画一样的颜色渐染。不知这样默默看了多久,期待中的那轮红日才从遥远的海平面出现,光芒刺透雾霭。
趴在栏杆上的许其琛侧过脸,将捂住半张脸的围巾微微扯下来一些,对着还望着海面的宋沅言说了一声。
“新年快乐。”
宋沅言看向他,见许其琛又把脸埋进堆叠的围巾里,一时兴起捏了捏他的脸,“生日快乐。”
“嗯?”许其琛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愣了愣。宋沅言笑着趴在栏杆上,“你可是死而复生啊,以后咱们就在这一天过生日吧。”
“嗯。”许其琛瞄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看着浪花四溅的海面,“从今以后,我的家人只有你了。”
他的声音被浓郁的晨雾冲淡了,轻轻柔柔地飘到了宋沅言的耳边,又悄无声息地炸开了一朵烟花。
甲板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宋沅言不动声色地牵起许其琛的手,放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地吻了一下无名指的位置。
“这个地方,要留给我。”
朝阳饱满的光线在他的脸上肆意流动着,照得他的笑容明朗万分,还有那对总是戳在心尖上的虎牙。
心里的悸动像是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好饿。”许其琛抽出自己的手,伸了个懒腰,“想吃东西。”
“想吃什么?我们下去餐厅看看?”
许其琛望着他的眼睛,语气随意又轻快地吐出两个字,“饺子。”
说完他看向了宋沅言,对方两手插进兜里,脸上似乎没有太多不自然的表情,只是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有没有呢,去看看吧。”
旅途遥远,到了英国,许其琛和宋沅言租下了一个两层楼的小房子,房东是个满头卷发看起来十分和善的阿姨,对亚洲人的长相实在是分辨不清,还以为二人是兄弟。
“来了这里,可就没有人伺候你了。”许其琛收拾房间也不忘打趣锦衣玉食的小少爷。
宋沅言可不吃这一套,趁他不注意从背后将他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拿走他手里的扫帚,“你还说呢,外人都知道我是少爷,可我什么时候叫你伺候过我?反而是我,又是送吃的又是送衣服,成天变着花样哄你,真不知道谁才是少爷。”
许其琛顺势靠倒在沙发上,伸腿踢了踢宋沅言的小腿骨,“原来你这么多怨言啊,这个名字可真没起错。”
弯着腰扫地的宋沅言一下子抓住了许其琛的脚踝,“你现在是越发牙尖嘴利了。”被抓着脚踝的许其琛完全没有该适时求饶的觉悟,仍旧瞪着腿,直到宋沅言扔了扫帚压在他身上,还像只雏鸟似的扑腾个不停,边笑边说,“我再牙尖嘴利,也没有你的牙尖。”
话音刚落,宋沅言就轻轻咬了一口许其琛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牙印,“知道就好。”
许其琛捂着自己的脸,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我受伤了,不能收拾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