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内,小黄门见到了陆遥。
“你就是异人孤舟?”小黄门打量了下陆遥,态度不冷不淡。
“不错。”陆遥不卑不亢点头。
小黄门顿时气恼。卢植被押入大牢一月之久,不是没有这是十常侍有意立威的传闻。他这类依附于十常侍之下的宦官这段时间可谓是人见人怕。哪怕是朝中重臣见了,心里尽管不甘,表面上也得赔个笑脸。
不过想到临行前张让使的眼色,小黄门不得不陪着笑脸,宣读灵帝口谕:“圣上命你进宫……”
话没说完,陆遥已经诚惶诚恐惊叫道:“圣上宣我进宫?”
“你可听过卢植老匹夫?”小黄门又问。
“与卢植有关?”陆遥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错,张常侍对卢老匹夫恨之入骨。圣上今日宣你进宫对证。只要你咬死卢老匹夫畏敌不前之罪,张常侍心里一高兴,说不得就赏你个荡寇将军。以你立下的泼天功劳,就算封为亭侯也未尝不可。”小黄门如同魔鬼般循循善诱。
“好说好说。”陆遥一脸纠结的样子。
小黄门笑了笑,也不多言。火候差不多就行了。过了反倒会误事。看到陆遥纠结的样子,他心中笃定这个异人最后会被说服,完成张让的嘱托。
于是他在前引路,带着陆遥出了西园,一路来到金銮殿外,然后回头深深看了眼陆遥,一副你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表情,最后进殿复旨。
“宣西园左校尉,异人孤舟进殿。”
不多时,一声宣传从殿内传出。陆遥收拾下激荡的心情,昂首阔步走了进去。正要行礼,上面灵帝不耐烦的摆手道:“免了免了。”
陆遥心中淡笑。
灵帝本来就不喜欢上朝。他在西园故意装神弄鬼,和那个小黄门拖延了那么久。正如预料的一样,灵帝早已不耐烦,直接免去了他进殿行礼参拜的流程。
陆遥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似睡非睡,打着呵欠的灵帝。紧跟着就看到下首处一个坐着的老太监,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欣赏。接下来皇甫嵩,朱儁,以及何进等人先后走进视野。
有人担忧,有人皱眉,有人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无奈等等。
“左校尉,北中郎将卢植在广宗一战中可有畏敌不前?”皇甫嵩板着脸,冷声喝道。
“没有。”陆遥不慌不忙的摇头。
殿内顿时喧哗了起来。大部分文臣武将如释重负,看向陆遥的眼神变得更加亲切。经过皇甫嵩,袁绍等人的宣传,他们都清楚卢植入狱是十常侍意欲打压外臣,于是抛弃了派系矛盾,统一支持卢植。
张让本来心情好极,听陆遥亲口作证,脸色顿时一冷。眸间闪动怨毒的目芒,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派去游说拉拢陆遥的小黄门。吓得那小黄门两股战战,冷汗顷刻间打湿了中单。
“胡说,你刚才分明说卢植畏敌不前。圣上面前岂能胡言乱语?”小黄门顾不得许多,当场呵斥起来。
“大胆。”
“放肆。”
群臣顿时勃然大怒,纷纷出来怒斥那个小黄门。这时候眼见就能给卢植脱罪,他们怎能让一个小黄门坏了事。
“够了。”灵帝听得神烦,一拍龙案发起了脾气:“寡人赦他无罪。”
群臣顿时语塞,悻悻然各回各位。这时张让阴柔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了开来:“左校尉,你可要想清楚再说,省得被某些人蛊惑,犯下欺君之罪。”
陆遥不慌不忙,侃侃而谈道:“北中郎将是否畏敌不前,臣不得而知。不过臣能收复颍川,全靠北中郎将。”
“哦?”灵帝听着来了兴致。
“臣乃异人,若非北中郎将囤积大批攻城器械,试问臣如何打得下贼酋张角苦心经营的广宗?”陆遥说着又抛出一个顶缸的来:“此事西凉刺史董卓可为臣作证。”
董卓在人群里不禁暗恼。他收复下曲阳,凭功官封西凉刺史,虽然更希望入朝,不过遭到皇甫嵩等重臣阻挠,也只能作罢。这段时间他仍不死心,四下活动,迟迟没有回西凉就任,没想到今天被陆遥当着天子的面给推了出来。
他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哪里猜不到卢植这事本质上就是内臣与外臣之间的一次交锋。无论站在哪一边,势必要得罪另一方。这买卖怎么想都不划算。
“西凉刺史董卓何在?”灵帝目光扫过下面群臣。
“臣西凉董卓拜见圣上。”董卓知道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出列参拜。
“异人孤舟所言,可是实情?”张让没等灵帝开口询问,抢先阴柔的笑了笑。
董卓哆嗦了一下。他听得出张让语气中隐含的威胁。左右为难之际,他听到旁边陆遥像是提点,又像是自言自语。
“异人啊异人。”
董卓忽然福至心灵,顿时如释重负道:“异人长于谋略。臣奉旨率军征讨黄巾贼寇,全赖异人出谋划策才收复下曲阳。论及攻城器械之用,异人远胜我等。”巴拉巴拉说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中心意思就是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