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已经是第四十九天了,我从一身病容,到现在满身倦态,却不知不觉渐渐模糊了自己的记忆。每天自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文宝斋的顶楼,失魂般的念上几遍李大诗人的这首《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恍惚间,那些昔日的风风雨雨却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此刻,太阳已经爬的老高老高,万里无云的蓝天下,骄阳似火,晒的我头皮火辣辣的发麻。可纵然如此,我依旧不顾一切的昂首,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太阳,如此这般,盯上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直到我的眼睛瞬间失明!
眼睛突然进入银色的深渊,一张鼻腻鹅脂的脸庞,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
时而俏丽若三春之桃,时而清秀若九秋之菊,一眨眼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妃黛无颜色!
若即若离,爱恨相生。
忽而又是翩翩起舞的蝴蝶,凄凄惨惨淌下的泪珠,我所看到的仅仅是这些!
仅仅是这些……
直到这短暂的黑暗再次被光明吞噬,我再次回到现实,集市上熙熙攘攘的叫喊声,证明着我还活着。
如此日复一日,月去又来,我似乎还是迷茫徘徊,游荡在自己不堪回首的心结之中。
而眼前,这些发自肺腑的想法只能深深埋藏在我心底。
我眯着眼,对着天空微微一笑,就跃下了顶楼。
此时此刻,此种心情,我也只能去古玩街解闷了,也许只有这样,我还觉得自己还活着,还活在这样一个混沌不清的世间。
“天成,这么早,去哪里呀?”
一下楼,就碰见早早忙活起来的张记事问道。
“古玩街!”
我对张记事笑了笑,然后便出了大门。
“张记事,你说大少爷没事吧?怎么自打回来之后,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啊?”
“是啊,每天看着少爷这样忧心忡忡的,我们这心里……”
“好了,好了,这是你们该操心的事吗?赶紧干活去!”
张记事打断了店里伙计的疑问。
我走到门口,听到这样的言语,习惯性的笑了笑。
无奈的摇摇头。
这种话,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伙计们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变得好似没有一点生人的感觉。
我匆匆的离开了文宝斋,向不远处的古玩街走去。
说起西安府的这条著名的古玩街,那可是远近闻名、人尽皆知。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也是如今江湖各色人等的玩乐之所。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企图从一个不懂行情的把式手里淘到几件珍奇来,然后空想着有朝一日摇身一变,出入在那花天酒地的名流之所!
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笑里藏刀的眼神和那句句阿谀奉承的言语,我就觉得有点反胃。
现在世间想不劳而获的人越来越多,宁愿把自己仅有几十年的光阴耗费在这种糜烂的地方,都不曾想着去踏踏实实的做些实事,真是可悲可叹。
可我,却不得不和他们一样,来到这条古玩街。
但,我却是只为了一家店而来。
我到此可不是为了古玩,我是为了一个故人而来。
说起这位故人,我心中的感激与敬佩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自从在敦煌古镇巧遇老翁之后,老翁一直为我的病情忙前忙后,诸多时日,丝丝银发已悄悄爬上了发梢。
每每看到这些,我都有些痛疚,他甚至牺牲自己的癖好,辗转来到如此宣泄的闹市中,我对老翁的这份情谊已是深深的刻在心底。
原本打算让老翁住在文宝斋内,这样大家相互都有个照应。
可老翁这古怪的脾气,我愣是说破了嘴皮子,他还是坚决不同意,老翁有时候的固执真的让我无可奈何。
我知道老翁倔强的性格,自己能自食其力,绝不会靠别人来过活。
无奈之下,我只好四处打听,就在这古玩街上给老翁物色了一处僻静之所,明面上卖些字画的生意,好用来打发他日日的无聊。
然,老翁的爱好根本不是这些墨宝,竟然由着性子在这家店铺门前挂了一面“走方郎中”的小旗子。
每每进入,看到这面小旗子,我都哭笑不得。
这可真算得上“挂羊头卖狗肉”了!
只是,这店里面可千真万确住着一位如假包换的一代神医圣手。
边走边想起这些,不一会我便来到了老翁这个卖字画的店铺门前。
不成想,刚一抬头,却看见门前不知是何原因,围了一大堆人。
我心里直纳闷,这里本来选的就很僻静,以前一直是冷冷清清,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