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台上,赵王孙心中冷冷一笑,只道是杨逍然怕太过显露形迹,所以这一个月来才传了他些最基本的入门本领,笑道:“我已胜了十七场,师弟可已准备好?若是没有,那便下台去也!” 此两句话听来,盛气十足,却见一尘兀自气定神闲,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拿书卷,浑然似一书生般,淡淡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尚不能久,何况于人。” 赵王孙见他又开始念经了,冷笑一声,大喝道:“注意了!”话未落,便已提劲打来。只见他身法极快,掌势凌厉,台上陡然掀起一阵罡风,掌未至,掌风却已先将一尘全身罩住。 见他起招便是如此凌厉的“飞砂掌”,台下众人尽皆屏住了呼吸,离得近的更是感到一股罡风扑面而来,隐隐生痛。 黄莺儿芳心暗悬,眼见赵王孙已然逼近,萧一尘却仍无半分动作,心下不禁暗呼不妙,却在这一瞬间,只见萧一尘身若游鱼,往后斜退三步,再借着劲风扑来,左掌倏出,“嗤”的一声轻响,便已借力巧妙避开了这一掌。 “噢!” 台下又是一阵惊呼,他们才入门三月,这等巧妙招式,他们便是想也想不到,何况是实战中熟练运用出来?怎才短短一个月,这萧一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赵王孙也有些疑惑,对方竟如此轻易避开了他这一掌,反倒使他重心不稳往前扑了去,倘若这时对方后发制人,从后面攻他,必会将他打飞台外。 想到此处,赵王孙猛地一惊,急急稳住身形,待转过身去时,却见萧一尘站在原地,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并没有来攻他。 越是见萧一尘此刻悠闲的模样,赵王孙心头越是有股无名火,双掌一震,再次疾攻了上去,然而这次攻上去,一尘仍是矫若游龙,从容避开。 “噢!” 台下又发出一阵惊呼,而赵王孙连续两次失手,这一刻看着萧一尘,眼中杀意更重了,全当做是杨逍然这一个月来所教太多,对方才有如此本事,思念及此,又陡转身形,再一次攻了上去。 堪堪半柱香后,只见一尘在台上时而横移,时而斜退,身形直若鬼魅一般捉摸不定,这么久了,赵王孙竟是连其一丝衣角也没碰上,这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高台上,翟长老见这少年身法奇特,脸上微微有所动容,旁边那师兄却是有些疑惑,那次见到这少年时,这少年被打得丝毫还不起手来,如今进步竟是如此神速。 远处,赵盈儿双眉越锁越深,黄莺儿则像是呆呆出了神一样,才短短三个月,此刻台上那少年,与当初那小村里的少年太不同了,倘若由此时回到当初,那赵家二爷也未必碰得上他一丝衣角,但刚刚自己为何竟未看出来…… “你,你……” 赵王孙口中有些微微喘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本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竟然习得了如此厉害的身法,他今日上台时,满拟两三招便能打趴对方,然后震碎其经脉,却没想到,对方比之一个月前,竟有如此大的不同。 “水积不厚,其负大舟也无力。” 一尘气定神闲,淡淡说罢,右手拾卷在后,左手微微一抬,竟摆出个“请”字。 “你!” 赵王孙心中不服,脸上狞笑一闪,忽然气凝双足,用力一蹬,整座斗法台竟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只见他全身罩起一层玄芒,身体四周陡然出现了七八道凌厉剑气。 “凝气决!” 台下众人皆是一惊,入门三月不得修习术法,但此时赵王孙运用出来的,显然便是凝气决! 远处高台上,翟长老脸色微微一凝,不对不对,这不是凝气决,是更高一层的术法! 这一刹那,整座斗法台狂风大作,稍稍离得近的人均被台上一股劲风逼得不住后退,只见赵王孙全身玄芒笼罩,一掌向一尘打去,端的是有开山之力,一尘脚下所站之处,竟不断产生了裂痕,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远处所有人皆是一惊,杀气!好重的杀气!这一掌打下去,萧一尘非得全身筋骨尽断不可,这已然不是一场比斗,而是生死相向! “萧一尘,去死吧……” 赵王孙眼中杀气毕现,已然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手掌一推,掌力登时向一尘狂涌了去,同时还有那深藏在暗的引气诀! 远处黄莺儿等人皆惊住了,高台上的翟长老也变了脸色,正要准备出手救人,但在这一刹那,他却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真正冰冷杀机,不过这一丝杀机,却并非来自杀气腾腾的赵王孙,而是…… “啊——” 忽然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原本胜券在握,正攻向萧一尘的赵王孙突然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下一瞬间,只见他眼耳口鼻皆有鲜血冒出,竟是七窍流血! 这一幕来得太过诡异,太过突然!所有人皆未看清,也皆未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何事。 突生异变,翟长老瞬间反应过来,往台上飞了去,幸亏他刚刚便已做好救人准备,此时接住倒飞出去的赵王孙,两指往其胸口一点,一股醇厚真元注入,立时护住了其心脉。 但这一探之下,他才发现赵王孙经脉严重受损,整个人不禁一怔,转过头向萧一尘看了去:“你……” 远处,赵盈儿也吓得惊叫一声,一下飞了上来,瞧见弟弟此刻模样,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迅速往他嘴里送去两粒丹药。 赵王孙此时双目圆睁,由翟长老护住心脉,性命暂时无忧,但满嘴鲜血不断外涌,却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赵盈儿脸上忽现杀机,两道冰箭似的目光向萧一尘射去,下一刻,只见她祭出一把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