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轩迈四方步进了大厅,身后管家离开。他向那边夫‘妇’拱了拱手,那‘妇’‘女’原本坐着,赶紧起身微笑点了点头,他男人则显得拘谨,转向了一边。 林找一张椅子坐下,不一会儿,有人下人端着茶进来,给几位客人看茶。看得出,要是自林不来,这家里的下人还未必给这夫‘妇’茶。 他暗自打量对面这对夫‘妇’,虽然穿的素,却也是干干净净,并不失体面。那男的三十多岁,显得斯。‘女’的年龄相仿,也像念过书的,怀抱的孩子正紧握双拳,张嘴打哈欠,还没醒。 林秀轩翘起二‘腿’品起茶来,思忖着接下来怎么从温世珍那里套套话,早知道他们家安了电话,应该让秦小苏和吕青山一起来,可以在线路动动手脚。不过窃听这件事似乎并不着急。 这一坐是三十分钟,期间下人进来换了盏茶,但是并没有等到老爷召唤。看来日本人电话还没来。 那边‘女’眷有些坐不住了,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可是来给老爷看相算命的?” “哦,是的是的,”林赶紧起身,“在下听闻温老爷招贤,不才正好会那些测字看相的。想着来讨碗饭吃。” “听口音,先生不是天津卫本地人。” “哦,林某是南方人。这不,前些年在江浙做生意,没料到闹日本人,结果**兵灾蚀了本儿,捡起这‘门’手艺,勉强糊口度日。” “嗨,如今这兵荒马‘乱’的,谁都不容易。我们家的事儿也是一言难尽……” 那边男人咳嗽几声,示意老婆别说自家事,这抱孩子‘妇’‘女’也是生生停住,场面略有些尴尬。看起来他们两口子,一个话多,一个没话。 “是啊……夫人说的不错。这个时代,哎……”林叹息一声,“不过越是这‘乱’世,想知前程命运的人越多些,我们这行也越兴旺,说起来可悲可叹啊。” 那‘女’子自来熟,很快找到另一个话题。。 “先生,您说,这相面测字这回事,是真有其事吗?” “哈哈哈,这本是‘门’江湖勾当,用来‘混’口饭吃的。怎么说呢,我只送夫人一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嗨,我们当家的不信这个,他信科学,我老跟他说这‘乱’世,人不能不信命,是不听……” 那边男子偷偷瞥了他老婆一眼,似乎有些不悦,但是也不多说话。 “要不,您给我看看相如何?看看我命里有没有财运?我记得还在娘家时,有一回庙会也算过一回命,先生说我必有一部财运。” 这‘女’子倒也耿直,先问财运,她身后男子坐不住了,起身过来。 “人家先生正歇着,刚喝了口水,你介倒好,叨叨叨没个完,咱们可没有卦钱给人家。” “不妨不妨。既然有缘,我给尊夫人看看。”林赶紧客套。 那男的有些没趣儿,转身走了,林坐定仔细打量起眼前‘女’子面貌。看了一会儿,低头不语,似有所虑。 “怎么了先生,是不是您看我财薄命短?” “不是不是,我看夫人面向,耳大面方,人颇长,必是个长命之人。” “当家的,听见没,先生说我长命。” 那男子没有回应,显然对这种‘迷’信活动颇不以为然。 “那您看我是不是穷命?” 林秀轩拧着眉头做思考状。 “我看夫人印堂略暗,鼻梁稍扁,颧骨不丰,有此三相,三停二缺,恐怕少年时年时,都无偏财。” “谁说不是啊。” 那‘妇’人一排手道,身后男子又是摇头,自然听出是模棱两可的江湖话。他心想:年无偏财还用看相,看穿着打扮,看着落魄相也看出来了。 “夫人莫急,我细瞧夫人地阁方正,下停饱满,晚年间必有一部财运。” “当家的听见没,先生说了,我可有一部财运。” 那男子嗯了一声,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要不,您再瞧瞧我这孩子,可有福相?” “公子这是才满月吧?” “是啊。” “年纪太小相貌未成,不能看相,不如批一下八字。” “八字么……壬午年丁未月癸未日子时。” “哦!” 林有做思考状。突然间脸‘色’大变,起身拱手,似乎是对着这孩子施了一礼。 “哎呀,恭喜夫人,公子乃是人的龙凤,命格贵不可言啊。” “真的?” 那孩子也睁开眼,懵懂看着眼前。 “可曾抓过周?” “还不曾。” “来来来,夫人请座。” 林请那‘妇’人抱着孩子坐下,他从随身带着木箱内取出应用物品,一一放在桌,其有铜钱、银勺、印章、‘毛’笔等物。等着看小孩儿对这些物品有了反应,自有说道。 他准备完毕,拿起‘毛’笔逗‘弄’孩子,孩子咯咯的乐却并不伸手。当然刚刚满月,确实有些小了。他又换了几样东西,都引不起孩子注意。 “你看看,知道乐,也不抓一样。” 那孩子突然扭动身子,也不去抓林逗‘弄’他的印章,而是从随手握住了案几一柄木槌,当然这个月份力量还弱,没有抓起。婴儿试图换个姿势去抓,却又抓到桌子的一串铜钱。 林看这木槌怕是老爷放在这里捶‘腿’用的,自然说道不出个名堂。 “夫人您看,公子可是带着弥天财运来的。来,我抱抱。” 那夫人乐的合不拢嘴,林从那夫人手报过孩子,哼着小曲晃动起来。那孩子也不怕生,只是咯咯的乐。走到大厅‘门’边,突然见那孩子面‘色’凝重起来,仰着脖子望向天‘花’板,林惊觉这小子怕是憋着坏,赶紧抱到了‘门’边,这边已经开始‘尿’了,他赶紧蹲下把‘尿’。 “介臭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