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哥萨克号上的油管,开始直接向流星号油罐输送燃油,流星的油箱设计的过小,只能解决二分之一。剩下的需要装卸油桶,就要看褚艾云的速度了。特别小组迅速接上消防水管,开始冲洗甲板上的血迹,所有日军的死尸,被绑上重物扔到河里,当然吕青山没有忘记留下两件宪兵军服和臂章,虽然染了血,但是没有破洞。他们麻利干活,并不与苏联船员交流,那些船员们躲在一边,看的胆战心惊,谁知道这些人最后会不会杀人灭口?这艘船只有不到30名船员,真要那么做也并不困难。 一切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林再次找到了坐在船舷边上抽着烟斗,一声不吭的船长。 船长目前仍然保持合作,他必然感觉到了自己被胁迫,林知道自己不可能派几个抢手常驻船上,所以他必须想办法稳住他,最好让他立即回头,别去壳牌的码头多耽误一两天,那样很容易出问题。 “扎哈罗夫船长,希望这不会让你们陷入险境。” 这次他突然用俄语说话,让船长吃了一大惊。 “没想到你会说俄语?” “是的,我去过俄国,只不过那时候,俄国并不被称作苏联。”他仰起头望着桅杆上那面红旗。 船长怀疑地望向林秀轩,如果他所言非虚,一定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去的俄国。 “我很抱歉把你和你的船员卷了我们和日本人之间的战争。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为了我们国家的解放而战。” “我可以理解这一点,”船长悠悠点头道,“实际上,这样更让我感觉,我们远离战火中的祖国,而进行的这次远航有了意义。不过,我的船目前的处境……我担心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 “这取决于你的船能多块离开。我们的游击队遍布上海周边,不断打击日本人,他们每周都会有5到10人失踪,所以不会为了一个军曹不见了,而展开特别的调查,但是2、3天后就不保证了。我不想隐瞒我的想法,如果您和您的船员能够尽快离开,对大家都好。” “你想让我违反合同?不不,这绝对不行。我们与壳牌的4000吨合同代表着国家的商业信誉,苏联目前不能开罪盟友。再说这里距离浦东的油库,只剩下几海里了。只要我能约束我的船员,就能保守这个秘密,我想多耽误1天,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你选择继续履行合同,你能保证你的船员不离开这艘船?” “这个么,确实有些麻烦。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德国人入侵后,船上的乌克兰人与其他船员有过一些激烈的分歧,他们不同意前往海参崴,他们想就近找一个港口离开。大约一周前,我和他们达成了一个约定,允许他们在下一个港口,自行选择留下,还是离开。这是我用船长的荣誉担保过的。” 船长挠起头来,他似乎一直在考虑国家的信誉和个人的荣誉更多些,折让林秀轩十分诧异。 “除非你能保证,不让任何一个船员离开,你的下一步计划才是可行的。一旦某个告密者上了岸,日本人会怎么样?他们会扣留这艘船,按照日本人做事的风格,也许到战争结束,你和你的船员们还在日本人的监狱里遭受折磨。” “是啊,你给我惹得麻烦确实够大的。” 扎哈罗夫船长显示出痛苦的表情,趴在栏杆上望向远方,他是一个奇怪的人,看重原则性,对潜在的危险十分麻木。林可以预感到,船长如果继续固执与苏联政府与壳牌的合同,一定会害了这艘船和他自己,并且连累到419的计划,必须想出一些办法来说服他。 “船长同志,如果你坚持去壳牌的码头,我不阻拦,我这里有一些美元,或许对于你说服船员留在船上会有帮助。” “我只能试试看,也许能说服大部分人。但是二副谢尔盖,谢苗诺夫是个祸害,他是个极度仇恨苏维埃的家伙,可能会捣乱。” 林想起自己上船后就听到过这个名字,他还记得是个小个子,留着小胡子。 “这个人一直隐藏得很深。在海员学校时还是共青团员,各种义务劳动的积极分子。直到几天前才暴露出来,当他听到明斯克陷落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厕所里欢呼“乌克兰解放”和“希特勒万岁”,正好被船上最警觉的厨师菲奥多特同志听见了。你知道老萨沙是船上最警惕的党员,虽然大家对他的饭菜口味和卫生习惯总是有意见,有几次疏忽还造成了多人腹泻,但是单就对党的忠诚,和对各种破坏分子的警觉性来讲,是无可挑剔的,平日里,他早就自觉地监视起那些在无意间暴露出可疑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