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已经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骡马、甲械,口粮和盘缠。。足以支应到江陵一行了”
周淮安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道。
“毕竟是同袍一场,就算未能同行到最后,也只能聊表心意而另祝前程了。。”
正所谓是世事总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尤其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和酝酿之后,广府重新编列控制下的义军包括三江军本部当中,还是有少许人因为心结难过或是没想通,或是不愿意接受改变、乃至无法忍受军中新体制的缘故,逐渐产生了就此离开的心思。
虽然对此军中也有支持周淮安的人愤愤不平,甚至磨拳搽掌号称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但都被他在公开场合用宽容大度的明确表态给按捺下去了。正所谓是那位***说过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而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
既然这些不是愿意追随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同路人;周淮安也没有过多想要强求和约束他们的意思;甚至连变相剥夺的惩罚都没有。反而相当大度和宽容的,允许他们尽可能带上个人的随身物品和钱财,并提供相应的代步工具和行路装备。
最后这些心思各异的形色人等,林林总总的汇集起来也有七八百人;被周淮安临时编成了一个营,以其中位阶最高的旅帅孙秀一,以押粮的名义派往前方去投奔黄巢的本部,也算是好聚好散的一场相逢和告别了。
这也算是藉此机会以一定的代价,将军中剩下来大多数潜在不安定因素和投机、异见分子,给一股脑的礼送出去眼不见为净,也算是变相纯洁了内部体系。严于利己而宽于待人的赏罚分明之下,才是一个目标远大组织的健康长久之道。
而他们之所以去的是江陵(今湖北省江陵市附近),主要是因为黄王的大军行踪比较模糊不定,而目前只有江陵这个义军曹师雄、王处温部据有的重镇,还在确切在保持水陆联系和基本往来。
根据最新的消息,如今曹师雄也已经升官为了江陵刺史;而王处温则是成了荆州镇守使兼广义军军使,而基本掌握了荆州八县的大部;因此就算对方得到广府变乱的消息,周淮安也有一定信心和概率确保能够继续往来。
另外还有中襄阳大败当中退还回来的果敢军副军主朱存,如今也占据了复州的竟陵(今湖北天门市)一代;还在沿途收拢了许多中路溃军,算是与上游的江陵义军构成了某种抵角之势。
不久之前才刚派人随江陵的船队来过广府一次,运走了不少甲械军资;如今明显有求于广府的对方,显然也是周淮安在北面唯二的主要消息来源之一了。
再就是柴平昔日的长辈和故交,右翼韬奋军军主葛存叔的消息;他随西路军主将水陆统军使盖洪遭遇了瞿塘峡大败之后,如今正在归州境内的兴山一带休整;同样也在指望来自江陵的接济和支援,日后说不定还有继续联系的机会。
“你就是对此辈太好心了,却不知在辞别前,其实还有人私下面露忧色说什么怪话,却被我好生骂了一场才消停。。”
说到这里,王蟠想起来什么而突然拍了拍膝盖喝到。
“虚兄弟你做事从来就是光明磊落,无不可对人言之处,企又是他们些许小心思可以揣度的。。”
听到这里周淮安不由有些汗颜和无语当中;其实自己也有过不怎么光彩的消极放纵和坐视其成,再在从中最大得利的私心和意图。
“归根结底这事老孟实在做的太不地道了。。都是义军自己一起搏命流血过的兄弟,有什么事情不可以摊开来好好说,而要怀着最坏的打算和心思来相互算计着。。”
王蟠看起来还是一番嫉恶如仇不改当初多少的模样。
“偷偷摸摸骗过大伙翻脸背后捅刀子这算什么本事,。。就算说破了天放到黄王当前,我也是这般意思和态度。。”
“只可惜了那些白白死去的老兄弟,在他眼中难道就不如自家的权柄更加要紧。。难道这留守的位置还不够风光自在,非得把其他人都给挤走、弄死,火并了部曲才能安心了。。”
说到这里王蟠重重的喘了口气。
“但是虚兄弟你也有不够妥当的地方吧。。我自然信你是有所苦衷和隐情而不便于口。。。但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似我一般尽信十足罢。。”
“所以,还是有些兄弟实在是想不通,也看不透其中厉害关键,就只能辞别求去了。。”
“将头所言甚是,我在此间行事有些过于苛急和隐喻了,没有能和兄弟们好好剖明道理,开解心怀。。”
“这却不能全怪在你身上了。。”
王蟠摇摇头道
“就连留守司的大伙儿都不是一条心思,你就算有些其他的心思和防备手段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摸了摸身上的旧疤有些自嘲道。
“俺要是又你这分警醒和用心,当初也就不会落到这幅样子了”
“老王,你来做这个广州刺史兼留守吧。。三江军的巡使也给留着。。”
周淮安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