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府办这件事,他媳妇在里头伺候方婉,有什么话也好传着,不过听说方婉不打算做主,据说连她的嫁妆,她也没打算做主,只说别多了。
方婉这视金银如粪土的劲儿,萧重倒是真的不陌生。
萧重听着回话,不时的挑剔两句,听说叶元清求见,就叫进来,叶正成虽不算很红火,皇上也嫌他略微板正了些,但还是欣赏他的正直为民,朝臣里找油滑的容易,可这样一心为民的就没那么容易了,但这叶元清,却比他爹心眼要灵活的多,萧重在御前,听皇兄的评价,颇为看好这小子的前程。
而且他们也算有点交情。
萧重便撇下那些聘礼单子,在小花厅见叶元清。
因为三月里就要大婚,景王府各处都在小修,这小花厅是先一步修好的,此时应季摆了许多菊花,四面通透敞亮。
叶元清进来请了安,喝了半盅茶后就跟萧重说:“陛下吩咐微臣和家父一起随齐郡王爷下月去河南赈灾,微臣这还是第一回办差,不懂规矩,特来请王爷训示。”
停了一停,叶元清道:“微臣跟前缺人手,王爷跟前若是有人给微臣带去使,就最好了。”
这还不懂规矩,这也太懂了好吗,这是要借这事提携萧重手里的人。皇子们为什么要办差事?办差事不仅仅是资历,同样也好提拔底下人,或银子或兵事,不是笼络一两个高官就能握在手里的,办事的是底下人,关键位子上有自己的人,才能如臂指使。
若是不办差事,不进衙门,皇子也是两眼一抹黑,怎么搁人进去。
这是叶元清知恩图报呢,萧重笑道:“我跟前人还不够使呢,哪里还有给你的,河南兵备道那里,我给你一封信,你找他要两个人使倒还行,只不必带进京来。”
“多谢王爷。”叶元清答道。
“还有你们家那个弟弟,老八,也该有个身份了。”萧重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
叶元清没想到萧重还关心着他们家,他说:“既如此,我带着舍弟一起出去,父亲身体还弱着,有个人在跟前才好,也能给我帮把手。”
萧重点了点头,叶元清见他没话吩咐了,告辞回府,转头就把弟弟八少叶元桢打发来给萧重谢恩,这一位比起叶元清就沉默的多了,但英华内蕴,是个有主意的人,如今叶元桢跟萧重还有连襟之谊,萧重还留他用了膳才打发他走。
第二日,萧重去百花胡同,方婉笑吟吟的招呼他进来喝茶,这是冬月了,虽然还没开始下雪,但也冷了起来,且又有北风,更显得冷,方婉倒一杯红枣茶给他喝,甜甜的正是萧重喜欢的。
屋里的炕上正堆着新做好的白狐狸的斗篷,萧重找给她的白狐狸实在好,厚实丰盈,色泽也格外光润,市面上可找不到这样的货色,方婉拿起来披在身上给他看:“好看吧?”
那厚实的毛,围着方婉的小脸,她的脸和这毛也差不多白,萧重突然想起他听说过的几句流言,有人说方婉只怕是狐狸精变的。
这会儿他觉得这话真有几分道理,狐狸精变成人,大概最多也就这样模样了。
不过萧重再不懂女人那点儿心理,还是不敢把这样的心里话说出来,他搁下碗来,上前替她理了一下,又认真端详一番:“好看。”
然后有了上一回说她不懂衣服流行的经验,他也变的很聪明了,还会诚恳的提意见:“就是显得脸太白了,是不是多用一点儿胭脂?”
方婉心花怒放:“你懂什么,哪有很白。”
真不公平啊,她说自己不懂,就没有关系!景王殿下在心里腹诽。
方婉显摆了一番,把斗篷脱下,笑道:“还有一张皮子,我送给太太了,我做一件先使着,回头再做一件大红羽缎的,这一冬也就够了。我还得了一张好紫貂,叫人替你做了,回头得了就送过去。”
哟,还有我的呢,景王殿下没有缺过衣服穿,心里却也美滋滋的。
其实方婉在拿到那张貂的时候,她想起的是前世雪夜里穿着紫貂斗篷的三十岁的叶元清,他的从人都隐在黑暗里,只有他站在那里,雪白的雪光衬的他的脸那么炫目。
前半生的复杂经历,叶元清养出来的不仅是贵气,更隐然有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这是方婉对他最深刻的印象,上一世只在黑夜里见到的叶家兄弟,这一世终于在白日里登堂入室了。
方婉想,她家景王殿下那么好看,他也得穿这个,肯定更好看!
这点儿小心思,她自然不能说出来,不过没想到,景王殿下也提起叶元清了,他一说,方婉还吓了一跳,有点小心虚。
方婉听说这一次赈灾,又是齐郡王领头,心眼就活泛开了,笑道:“齐郡王是王爷的侄儿,你也该拉他一把。”
“什么意思?”萧重道。
“那个单子。”方婉说:“邓五公子交给你了,这个你拿在手里没有用,总得用出去才好。”
“那要怎么用才好?”萧重看着方婉。
“交给齐郡王啊。”方婉坐到炕桌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