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集团投标的外地客人,说起太桥集团的集资的事情,历数谁家谁家投资多少,不可避免提到了刘玉竹,“刘校长家借出去两百万,第一个月利息就拿到四十万!她家马上就拿那个钱买了太桥花园的房子,太桥集团还给她打八五折!真是越有钱的人挣钱越容易。”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太桥集团再辛勤工作两个月就该撤了。刘家这两百万的本金肯定一毛钱都拿不回来,所谓的高息还被忽悠拿去买了肯定盖不起来的房子,今年过年谢先生家肯定要摔锅砸碗热闹一下。
谢先生倒霉活该,看着别人被骗江初照有点不忍心,试探着说:“可不是越有钱来钱越容易!不过借两百万一个月就拿回四十万,这个利息是不是太高了点,这样做合法吗?”
“哪个领导家的亲戚没有投资?他们怕什么。”老板娘兼大厨菜刀在菜板上剁排骨剁的当当响,“只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靠劳力吃饭,这个费那个费,少交一毛都不行!”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老板把炭炉子端到饭桌上,“人家发财赚大钱,我们生意也好做点,跟着赚点小钱总有吧。老板,你二位吃不吃辣?”
“要的,多两勺猪油。”阿苏把外套脱下来,准备好好吃一顿。
“啊哟,刘师母,鱼头豆腐锅还是雪里红牛肉锅?刘校长和你外孙都回来了,还有几个江州的亲戚一起来,就在店里吃?好好好,菜都有,马上烧。”老板挂断电话,把阿苏点的雪里红牛肉锅端进小包厢,出去又叮嘱老板娘,“刘校长一会带亲戚过来吃饭,你那个嘴巴收紧点,不要乱讲话。”
老板娘没搭话,但是切牛肉的动静比刚才剁排骨还大。
江宝琳不久前才去过江州,如果刘玉竹带来的江州亲戚还对江初照有印像,见到江初照的脸可能会有麻烦。阿苏出去把盛青蒜的小筐拿进来,说了句炒菜油烟有点大,就把玻璃的推拉门拉起来。
刘玉竹一行九个大人再加上谢嘉林和另一个十五六的女孩子占了小包厢外面的大圆桌。
老板上菜倒是很体贴,进来拉开门只容一个人进来,出去顺手就把门拉严实了。阿苏调整了一下门缝,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老板看刘玉竹和谢嘉林。
刘玉竹脸上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却留了两条疤痕,原本可以称得上美丽的容貌扣分严重,法令纹很深,虽然带笑说话还是显的有点刻薄。谢嘉林一脸的别扭,特别的显瘦。跟着刘玉竹来的那几位亲戚男女各半。江初照十多年前在爷爷的葬礼上都见过,全是谢家的亲戚。当年对江宝应有多热情,现在对刘玉竹的热情就还要加倍。那个女孩子五官勉强称得上清秀,但是坐在她另一侧三重下巴的发福阿姨显然是她妈妈,十几张照片里刘玉竹一直在给她们母女夹菜。
“你们家老谢的大伯在京城可是这个!谢嘉林考京大青大不愁!大学毕业了能不给他在京城找工作?在德州买房子干什么。”
“大伯对自己要求特别高,对我们亲戚要求也不低……”
“哎哟,你是不知道,你们家谢嘉嘉还不是老谢亲生的呢,当初学习成绩可不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上好大学,毕业没两年就调到京城去了。谢嘉田实习在京城哪个单位,毕业就在哪个单位。到你们谢嘉林,差不了!”
“嫂子谢你吉言。”
“我还要谢你带我发财呢,咱们谁跟谁,谢什么。”
江初照一边听刘玉竹和那位阿姨相互吹捧,还有谢家亲戚的花式阿谀奉承,一边吃很好吃的雪里红牛肉锅,非常满意。她估计路丁也会喜欢这个牛肉锅,还多叫了一个锅打包。
外面那一大桌急着去给骗子送钱,午饭吃的很快,吃完就走了。阿苏等着拿打包的饭盒,江初照先出来,站在小店门口的人行道上看风景。
十一月底的德州已是深秋,刚刚下过一场雨,路边法国梧桐的落叶湿漉漉的,从巷尾吹过来的风略带寒意。
谢嘉林从巷尾大步走过来,和谢嘉田近似的脸上稚气犹存,气闷的模样看着怪可怜的。
一个女孩子小跑着追上来,追问:“谢嘉林,你不要不理我嘛。刚才坐你旁边和你一起吃饭的是谁?”
“我妈的朋友,我没跟人家谈朋友!我想考大学,我不谈恋爱,和谁都不谈。”
女孩子气的跺脚,发现江初照看着她们,掉头跑了。
谢嘉林转头看见江初照的脸,愣了一下。
不管刘玉竹人品怎么样,她和谢嘉林母子俩都没有伤害过江宝琳和她。她和谢嘉林这个倒霉孩子也没有仇和怨。
江初照就对谢嘉林友好的笑笑。
“你……你长的很像……你是不是也是……”谢嘉林脸涨的通红,瘦得过头的少年低下头,脖子细长,肩胛骨凸出。
江初照仿佛看见了谢嘉田的从前。
谢兰天的儿女们其实每一个都过的很不容易。江初照自从当了妈妈,心就容易软。她解下才系上的围巾给少年系上,“我和谢嘉田关系还挺好的。大人的事和你没关系,其他事别管,好好读书,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