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川微微笑着, 一只手环过萤丸的身体,握在他的手腕上, 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萤丸服帖的银色短发。他并没有去接大太刀孩童明显口是心非的话语,反而挑了挑眉看向了不远处的山姥切国广和另一把十分陌生的付丧神。
山姥切国广此时正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个周身满覆白骨的付丧神, 眼神一错不错, 就算是天御川的降临也没能让他分出多余的注意、给出太多的眼神。
金发打刀呈碧色的美丽眼眸中带着某种极深的茫然和悔意, 他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披在身上的白色布单,力度大的几乎要将那层薄薄的布料扯碎。
天御川低叹了一声, 有些不忍, 他单手揽着萤丸, 信步上前, 另一只手鼓励的放在山姥切国广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主君……”山姥切国广抿着唇, 他眉眼低垂,手指也紧紧的攥着,整个人都藏匿在了被单下的阴影中,显得格外低落和阴沉。
“无妨, 交给我吧”天御川温和下眉眼, 他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山姥切国广隐藏在被单之下的头发,语气笃定。
山姥切国广眼眸微微睁大一瞬, 惊喜交加的看着天御川,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 欲言又止,却被天御川制止住了。
金发的审神者在山姥切国广的唇前竖起一根手指,悄声做了一个噤声的口型。审神者柔软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挨着山姥切国广的嘴唇,让他一下子红了脸。
“我都知道”金发的审神者安静的垂眸,露出极淡的微笑,“山姥切,你是不是忘记了……这座本丸里的所有刀的经历,没有我不知晓的”
“当然也包括你,以及你所做过的一切”天御川勾唇,露出张扬锋利的笑意,眼眸中却噙着某种锋锐到能够轻易将人钉在原地的光看向远处,他轻轻的唤着那个满身皆覆白骨的付丧□□字,语调温柔至极。
“压切长谷部,你的一切我都知晓”
站在不远处戒备着的付丧神一僵,他头顶的白色骨刺似乎是抖动了一下,这使得他更加警惕的将目光投了过来,一双隐藏在白骨盔甲后的红色眼眸中闪着莫名的诡异光芒。
付丧神一声不吭的看着天御川,仿佛他叫的那个名字和他毫无关系一般,只是越发的握紧了手中同样被白骨覆没的打刀,不动也不语。
天御川饶有兴致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打转,他仔细的看着对面的打刀付丧神身上颇为威武的盔甲,层层叠叠的白骨仿佛是从付丧神的身体之中长出,结合成了铠甲的摸样,几乎将这把打刀完完全全的包裹了起来。
然而最吸引天御川的却不是他这身虽然邪恶黑暗,却丝毫不失美感的白骨盔甲,而是他额头上的骨刺,以及被他深深刻印在背后的那副爱染明王图。
那根骨刺看起来颇为诡异,长度约有九寸,支楞着突出在付丧神的脑后,形如匕,看上去颇为锋利,给这把打刀平添了几分黑暗。
“不说话吗?”天御川轻轻的开口,语调飘渺,却极为有力,“难道你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吗?压切长谷部”
“比如……”天御川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在忍不住僵硬着身体握紧手中打刀的付丧神身上转了一个来回,顺手拍了拍不安分的神态前倾似乎急切想要知晓答案的萤丸,终于开口。
“压切长谷部,要不要和我谈谈,关于你身后那副图。以及…这幅图案原本的主人,是怎么死去的?”
这句话一出,原本无所谓的窝在审神者怀里一边啃着糖果一边看戏的萤丸脸色倏地一变,他原本微微眯起的莹绿□□眼瞬间放大,可爱的小脸微微沉了下来。
“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天御川微微一怔,不解萤丸为什么会问这个,但一向对孩童较为包容的他还是没有无视萤丸的问题,对他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爱染国俊,啧啧,他的碎刀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吧,压切长谷部”
全身满覆白骨的付丧神浑身一颤,后退了半步,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打刀,毫不反驳的低下头去,竟是默认了。
萤丸看着带着白骨面具,看不清表情的打刀付丧神,眼底充斥着难以压抑的愤怒,但他到底还是忍耐了下来,转头看着明面上是抱着他,实际上则是把他困在了怀里的审神者。
“请您…”萤丸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天御川,碧色的猫眼里盛着的尽是祈求。天御川低低一叹,到底心软,尽管他不明所以为何萤丸会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他却没办法对一个孩子的祈求无动于衷,于是他将手指从萤丸的手腕处收回,放开了他。
萤丸感激的看了一眼金发的审神者,从他怀里跳了出去,重新获得了自由。
大太刀没有去管别的,他单手倒提着刀,一步一步缓缓的朝着那边全身满覆白骨的付丧神走去,付丧神沉默着,没有后退,就这么看着萤丸一步步逼近。
山姥切国广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了萤丸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却非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