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第二天就跑去找圣上了。
圣上正在那里看折子, 听到楚穆说自个要搬出去, 眼睛一抬, 问道:“前儿个不是说打算在宫里多住一阵子的吗, 怎么今儿个就说要搬出去了?”
楚穆还带着点小兴奋, 搓了搓手, 说道:“父皇, 儿子媳妇怀上了,过些日子就满三个月, 儿子便想着早点搬出去, 免得回头孩子生了之后再搬更麻烦!”一边说, 一边板着指头絮叨起来,孩子多久才出生,前几个月小, 见不得风, 大一点又入冬了, 再等着天暖和一些,又是新的一年了,总而言之,若是再在宫里耽误下去,回头大家都要以为他们一家子赖在宫里不走了。
圣上被逗乐了,他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笑道:“行啦行啦, 回头叫钦天监看一个日子, 你们就搬吧, 说起来,你们大婚才半年吧!唔,这可是个好消息,怀安,赏!”
怀安赶紧答应了下来,楚穆笑嘻嘻道:“多谢父皇赏赐,父皇富有四海,可得多赏点,日后可就是您孙子的老婆本或者是孙女的嫁妆了!”
圣上听得乐呵:“成,朕还差这点给小辈的东西不成!”刚才那个赏就是早就成了定例的赏赐给怀孕皇子妃的,而这回却是额外的。圣上不缺钱,皇家的财政状况一直很健康,这也有赖于太祖定下来的成例。
楚家当年也就是一地的乡绅一流,原本日子过得不坏,即便到了前朝末期,天下生乱的时候,还是可以的。结果当地一个酒坊弄出了一种美酒,极为香醇,他们家不肯交出秘方,自然就得罪了人,然后,这酒就被定为贡酒,这下问题大发了,贡酒自然不是随便几坛子就能糊弄过去的,上头官员又有意为难,结果定下了一年一千坛的任务,而且,这已经不是那一家人的事情了,毕竟,贡酒送不上去,一整个县都要倒霉。
而那会儿还算有着不错的财富,偏偏没有相应武力的楚家也被盯上了,被要求每年提供一千石优质的稻米作为酿酒的材料,一千石的稻米算不得什么,问题是,这个优质就有待商榷了,什么样的才叫优质,总之,楚家头一年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最终干脆找了个时机反了。
楚家既然是这般起来的,自然是防微杜渐,因此,贡品这玩意固然依旧存在,但是楚家却直接另外制定了规则,仿照织造府的旧例,几乎所有的贡品都是源自皇家的产业,除非必要,并不向下头摊派任何贡品。比如说各地的皇庄就承担了为皇家提供各种农副产品的任务,一些比较珍稀的药材,直接就是在产地划出几个山头,到了采摘药材的季节,专门命人上山采摘。如此一来,在这些日用消费品上头,皇家也就没多少开支了,还能有一部分盈余用于赏赐。
因此,虽说内务府养了一帮子蠹虫,各地的皇庄矿山之类的,也都有些积弊,但是,皇家却一直没真正缺过钱财,尤其作为皇帝的内库,一般都比较丰厚,要不然,怎么每逢天灾人祸,一个个都惦记着皇帝的内库呢?
这次,圣上也很是大方,直接又添了好几样珍品,瞧着楚穆一副乐颠颠的样子走了,琢磨了一下,这才问道:“皇孙一辈如今有多少人了?”
怀安立马就说道:“回圣人的话,东宫如今有两个小郡主,两个小皇孙,两个小郡主都是太子妃所出,两个小皇孙是太子良娣李氏所出。晋安郡王府上也有一子一女,皇孙乃侧妃林氏所出,皇孙女是正妃秦氏所出。至于安阳郡王与中山郡王,都是刚刚大婚没多久,并没有传出好消息,倒是寿昌郡王这边,算是后来居上了!”
圣上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老五在子嗣上头,还是挺有福气的,他大婚最晚,却是先有了,他那个王妃也是个好的,小夫妻两个,和和睦睦的,这是最好不过!”
怀安凑趣道:“可不是嘛,寿昌郡王一贯爱重王妃,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寿昌郡王妃呢!”
圣上笑道:“人家夫妻恩爱,这不是应该的嘛!”圣上自个也是个长情或者说是心肠有些柔软的人,皇后再不得宠,圣上也是给足了皇后尊重的,即便皇后多年无子,圣上也不曾对此有什么苛责,因此,圣上自觉自个还是对得住自家皇后的,起码他宠妾没有灭妻啊。
圣上这边都知道锦书怀上了,大张旗鼓地赏赐了下去,其他人自然也都知道了,甭管乐意还是不乐意,都得有所表示。
皇后对锦书虽说并没有另眼相看,或者说,皇后除了对太子妃有那么一丢丢的同病相怜,对所有名义上的儿媳妇都是差不多态度,不过,作为嫡母,还是要有所表示的,因此,很快,赏赐也下来了。贵妃不甘示弱,虽说有些遗憾不是自己要抱孙子,但是她一贯喜欢跟皇后打擂台,她这些年极为受宠,得到的赏赐很是不少,因此,出手也极为大方,差一点点就赶上皇后的规格了,而贤妃和德妃就差了不少,但是也不寒碜。
这几个算是大佬,其他人只能说是正常的人情往来了,不管怎么说,锦书肚子里的小东西才刚刚成形呢,锦书的私库就膨胀了不少,这叫锦书不由得不叹息,似乎这年头,女人最大的价值不是脸蛋和脑子,而是肚皮,只要肚皮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