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成用纱布擦拭着灵剑上干结的污血,就算没有水,至少灵剑要始终保持洁净,否则很容易影响使用时的锋利程度,而对于一场战斗来说,往往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白璧成擦拭灵剑的样子很认真,完美的诠释出一个爱剑之人的形象。可实际上,他的灵识一直紧盯着金宝珠这边的动向。
当那个被他顺手救下的少年对着金宝珠笑的时候,白璧成深感不满,觉得对方明晃晃的笑容太过刺眼。到那少年说话的时候,白璧成又觉得对方的声音显得轻浮讨厌。
总之那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在白璧成心目中一无是处。
还好,金宝珠言辞清冷的拒绝了对方的谢意,白璧成隐在暗处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
金宝珠说,“你不应该谢我,是他救的你。”她摊开手,做出请看的姿势,指向白璧成的方向。
那人的回答,却足够将白璧成气得不轻,他满不在乎的说,“他不是小姐的护卫吗,如果不是小姐的命令,他一个下人,怎敢轻举妄动。”
听到这话,白璧成不可能再置身世外了,他冷哼一声,抬起手中的剑指着那少年,不轻不重的声音同时在那人的耳边响起,却比被蛛兽扑倒时,还让他感到恐惧,“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现在就看你有没有价值了。”
那少年下意识的也抓紧自己手中的剑,只是相比于反抗,他此时更想做的是逃跑,是恨不得躲进脚底下的沙堆里。
所以他在对白璧成说话的时候,再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猖狂。他用哀求的语气说,“大哥,你别杀我。我很有用,我是金乌城冯家家主的亲孙子,我的名字叫冯広,我这次偷跑出来是为了躲避玄天宗的弟子选拔。我逃出金乌城的时候,我们家已经悬赏一万块黄阶灵晶捉拿我了。你别杀我,你只要押送我回去,就有沉甸甸的灵晶拿。”
白璧成的关注重点不在灵晶,而是在他话音中偶然提及的玄天宗。“谁人不知玄天宗是修灵界第一大宗门,别人想进去还求而不得,怎么到了你这里,像是变成玄天宗求着你进去一样。”
面对白璧成探究的目光,冯広好悬没有露出鄙夷的神情,甚至想骂一声土包子。不过那都是美好的想象,冯広的真实表现是,选用客观的词汇,跟白璧成仔细讲清楚前因后果,“的确是玄天宗要求我进去,不过他们看中的不是我的资质,而是冯家在金乌城的势力和灵晶矿,我就是个人质,冯家每一代都要选一个人进玄天宗,这次很不幸选中了我,可是我不想当质子。冯家名义上是玄天宗的附属,其实互惠互利,我们冯家的老祖也是圣人,并不怕他玄天宗。不过冯家常年驻守金乌城,总要找个合适的势力换取外面的物资,玄天宗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白璧成听了冯広的话,信了七八分,毕竟重生前在长达七百多年的时间里,他的身份都是玄天宗弟子,虽然从来没有管理过宗门事物,但是冯家这种灵晶的来源地,他还是知道的。
可是冯広话中明显有不尽不实之处,比如他这么一个灵者七段,还缺乏实战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从金乌城中逃出来的。冯家一定有人帮他,最有可能帮他,也有那个实力帮他的人,只能是他的父母。
如果白璧成贸然将他押回冯家,就等于跟冯広的父母结仇,对于现在的白璧成来说,这很不划算。
一面想到冯家有人帮冯広,白璧成就不免想起玄天宗。白璧成才惊叹自己竟然对它没有一点归属感,虽然自己曾经当了七百年的掌门弟子。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和玄天宗的关系,始终是互相利用,互相防备。
就连自己的最后死亡,白璧成的直觉里,就觉得谭珏一定在其中出了力,虽然白璧成没有任何证据,谭珏也从来没有亲自出过面。可是白翎为什么能活下来,白璧成上辈子都一直感觉蹊跷,因为他知道以白翎自身的能力,就算有那颗宝珠相助,想在徐享元的追杀下活命,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当白翎和白璧成相认的时候,白翎就完成了一件白璧成没有完成的使命,娶许多女人,生了一堆崽子。到最后看起来,完成重建白家任务的人是白翎,而不是修为最高的白璧成。
所以当白璧成看到一个初具规模的新白家时,立马就摒弃了一切猜忌,接受了这个新白家的供奉,接受名誉大长老的身份。
最后白璧成死的时候,外面早有传言,说白璧成其实是制造魔人之灾的罪魁祸首。所以白翎在偷袭成功后,说自己是除魔卫道,大义灭亲。
现在白翎已死,在白璧成心里,白翎原本就不值一提。可是整件事情的疑团,还远远未到解开的时候。
很显然,冯広是个麻烦。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白璧成都觉得他是个麻烦。
摒弃了自己心中的成见后,其实冯広就很会察言观色,毕竟他在家中也常常要讨长辈欢心。
冯広发现白璧成神情中的嫌弃,心里一激,他觉得白璧成因该不愿意带他回金乌城。
冯広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单独留在大荒里,他就慌了神,想要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