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宵夜一直吃到凌晨三点才散去。
和楼龄他们分别后, 林宝宝和谭默走在渐渐沉寂的街道上,虽然路灯依旧, 行人却变得稀少,午夜时分的热闹和喧嚣远去。
凌晨的气温更冷了。
林宝宝将双手揣进羽绒服的兜里,仍是觉得阵阵发冷。
直到谭默将他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围到她脖子上。
他围了几圈, 几乎将她半张脸都遮住,林宝宝不得不伸手将它拉下来一些,嗅到围巾上属于谭默的气息, 带着淡淡的温度,与一种说不明的味道。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记住他的气息。
“回家吧。”谭默拉着她的手说, 他还记得她现在是非常时期,需要好好休息。
能允许她游荡到凌晨三点,也是看在她先前遇到楼龄时高兴的模样。
只要能让她高兴的事情,他很少会拒绝。
林宝宝嗯一声。
回到家时, 已经将近凌晨四点。
林宝宝又去洗了个热水澡, 将自己捂得暖暖的爬上床,接着还有一杯谭大少特制的红糖水。
林宝宝想说已经不用喝了, 但看他坚持, 只好乖乖地喝。
她难得的乖巧,没有像以往那般和他对着干, 让谭默的心情也跟着变好起来。
敏锐如他, 怎么会没发现林宝宝的变化?而这种变化, 让他心生欢喜。
等她重新躺下,看谭默要出去时,林宝宝迟疑了下,说道:“不如今晚一起睡吧。”
谭默转头看她。
林宝宝低头,没有看他,“你一个人,又要失眠……反正我的身体现在好多了,只要你离我远点,也不会太冷……”
她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但谭默却听懂她的意思。
他的心跳得微微有些快,连上辈子,面临他期待已久的死亡都没有这般激动。
不过他知道床上的女孩是个自尊心极高的人,能心软他的失眠已经是个进步。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轻应一声,将东西收拾好,又换上睡衣,躺到床上。
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他怕自己现在无法捂暖的身体会冻着她,不敢离她太近,但只要感觉到她的气息在身边,他就十分安心,一直困扰着他的睡眠,也如期而来。
谭默很快就睡着了。
反倒是林宝宝有些失眠。
***
新年的第一天,林宝宝一觉睡到午时才醒。
谭默还在睡。
林宝宝发现,只要他爬到她床上,她总比他要更早地醒来,反而是以前生活自律的谭大少经常性赖床。
林宝宝看了看他的眼底,发现没有让人揪心的青黑色,显然睡得很好后,终于放心了,轻手轻脚地起床。
变成谭大少的安眠药什么的,她其实并不介意,反而心里有些淡淡的欢喜。
偌大的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冷色调的装饰,在这大冬天更显得冰冷。
林宝宝趿着柔软的拖鞋,在屋子里慢慢地逛起来。
她在想自己和谭默之间的关系,也在想楼龄和楼殿之间的关系。
她没想到楼殿会陪楼龄一起跨年。
不过这却是在预料中的事情,以后就算那两人突然宣布结婚,林宝宝估计也不会太惊讶,因为这是已经可以预见的事情。
昨晚再次见到楼殿,她发现自己心里仍是毫无波澜。
原来所谓的男神,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她的一种臆想,大概是因为一开始就明白,楼殿只会对特定的人温柔,对不相干的人十分吝啬,而她算是不相干的人之一。
这样挺好的,楼龄就不用再因为她的任性为难了。
林宝宝知道自己其实挺任性的,任性又自私,明知道楼殿喜欢楼龄,她这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还要在好友面前说那种话,让楼龄为难。
现在,这样很好。
谭默的强势归来,强势进入她的生活中,让她终于将目光从楼殿身上移开,省得彼此为难。
就在林宝宝思索着自己的事情时,突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转头看去,看到匆匆忙忙地从卧室里冲出来的谭默。
她惊了下,以为发生什么事,紧张起来,“怎么啦?”
谭默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专注又疯狂。
他看了她许久,一个剑步上前,狠狠地将她搂到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
林宝宝被动地由他拥抱着,发现他的身体僵硬得厉害,呼吸有些粗重,仿佛刚做恶梦醒来。
她试着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下,声音变得更温和,“怎么了?”
谭默的声音在她颈侧响起,嘶哑之极,“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死了。”
林宝宝脸皮僵硬了下,无奈地道:“我好好的,干嘛要死啊?这是噩梦,不能信的。”
“嗯,是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