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井华被自己亲手枪决的消息,路承周在当天晚上,给重庆发报了。
海沽的电台和密码本,被宪兵分队搜走。
路承周只能用卢纪之留下的最新特工电台,加上他与总部的单独密码。
海沽站与重庆的电台联络,已经从一天一报,改为一周一报。
这是为安全起见,减少电台联络,不会宪兵分队的巡逻侦测车任何机会。
然而,接到海沽站的电报后,重庆很快发来电报,让他详细汇报。
路承周冒着被侦测车发现的危险,给重庆发了长的电文,详细汇报了最近一段时间,海沽站的种种事件。
同时,他也汇报,自己接下来的设想:海沽站依然要坚决抗日,并且不断发展。
“火焰处置还是很果断的,如果没有他,海沽站这次难逃厄运。”毛善炎看到路承周发来的电报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路承周行事一向谨慎,可就算如此,还是差点出大事。
“换成别人,海沽站早完蛋了。”戴立叹息着说。
“先生,是不是得给海沽站调点人过去?”毛善炎说,虽然路承周没在电报里请求,但谁都知道,海沽站现在极度缺人。
内交通死了,会计去了二步山,行动组长殉国,电台台长被杀。
换成其他外站,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基本上也就没有活动能力了。
然而,路承周却还要坚决反击,并且不断发展,这是殊为难得的。
“当然,至少要给海沽站派军事教官和电台台长才行。”戴立沉吟着说。
至于行动人员,海沽站要暂时隐蔽待机,可以缓派。
忠义救国军海沽抗日大队,已经有几十名队员,他们大多没有接受过基本军事训练,从来没有开过枪。
虽有满腔爱国抗日之心,却无抗日之力。
“还是先生想得周到。”毛善炎奉承着说。
接到重庆的回电,路承周既欢喜又担忧。
总部能派人来,他当然很高兴,特别是新的电台台长,确实是他亟需的。
路承周今天晚上发报,时间较长,不仅很不习惯,而且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
他不像其他人,每天晚上必须回到二十四号路15号。
否则,只要被发现一次,他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
日本人对他虽然不再怀疑,但如果他的行为出现异常,马上会被重点调查。
作为海沽站的站长,路承周不敢保证,他的行为没有任何漏洞。
哪怕他再警觉,哪怕他再谨慎,毕竟他要从事抗日活动,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
因此,有新的电台台长,路承周是很欢迎的。
他之前不让刘井华回来,也是因为宪兵分队认识刘井华的人太多。
但新的电台台长,则无需这方面的担忧。
真正让路承周担忧的,是那位新来的军事教官。
重庆没有派军事长官,而是派军事教官,还是给足了路承周面子。
要不然,戴立直接空降一个忠义救国军海沽抗日大队的大队长,路承周也一点办法没有。
但是,这个军事教官,一定会将忠义救国军海沽抗日大队的情况,暗中向重庆汇报的。
海沽抗日大队是路承周为我党,精心准备的一支武装。
海沽站的三百条枪,不但要交给组织,海沽抗日大队也会将受我党领导。
突然来这么一位军事教官,会让事情增加很多变数。
但不管如何,重庆已经下令,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路承周都只能接收。
他毕竟是海沽站的站长,来的人要受他的领导,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宪兵分队的两部巡逻侦测车,今天晚上,确实发现了不明电波,并且将范围缩小到英租界的东南角。
路承周第二天接到消息的时候,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自己用的是新波长,而且手法也不为敌人所知,否则很有可能留下痕迹。
“这部新的电台,很有可能是军统的。”川崎弘见到路承周后,缓缓地说。
刚刚击毙了军统电台台长,马上发现新的不明电波,不是军统与重庆紧急联络才怪。
“军统还有备用电台?”路承周“惊诧”地说。
目前,海沽活跃的地下电台,还真的不多。
中共方面,已经将电台撤离海沽,除了军统的电台外,可能只有中统,还有电台在使用。
“火焰之狡猾,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川崎弘冷冷地说。
“老师,今天早上我去见了寺田清藏,他强烈要求出院。”路承周突然说。
寺田清藏得知情报一室取得的成绩后,在医院待不住了。
“他也该出院了。”川崎弘淡淡地说。
寺田清藏自从调到宪兵分队后,并没有发挥之前警察署刑警的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