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马玉珍的那一刻,克莱森琪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扫视。
精心化装的马玉珍,显得雍容华贵,一点也看不出她还是个未婚少女。
但就是这样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克莱森琪。
如果不是马玉珍提到重庆,他肯定会请她喝一杯。
“你要怎么帮我?”克莱森琪到目前为止,并不完全相信马玉珍的身份。
“看来克莱森琪先生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那好,再见。”马玉珍淡淡地说。
“你看上去,不像是重庆的人。”克莱森琪突然说。
他虽然是警务处长,但说话还跟英国人一样直接,有话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看来克莱森琪先生不相信我,咱们以后再谈。”马玉珍冷冷地说。
她来找克莱森琪,当然不是为了帮他对付路承周,真正要对付的对象是中山良一。
路承周希望,海沽站能得到警务处的配合,至少是暗中配合。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处理两个人。”克莱森琪见马玉珍要走,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怀疑。
“哪两个人?”马玉珍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依然还是板着脸,问。
“中山良一和路承周,尤其是路承周。”克莱森琪缓缓地说。
“路承周?他不是已经被开除了么?”马玉珍惊讶地说。
“他是宪兵分队派到警务处的间谍,我最讨厌这种人。”克莱森琪自然不能跟马玉珍说起,被路承周敲诈的事情。
否则,路承周将手里的资料公开,他不但名声扫地,家庭也会破裂,警务处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他不是你的学生么?你还这么恨他?”马玉珍很意外,她没想到,克莱森琪对路承周竟然如此痛恨。
“他是我学生中的败类。”克莱森琪冷冷地说。
“除了路承周外,你还要处理谁?”马玉珍问。
“当然是中山良一了,这个所谓的日本顾问,拿着我们的薪水,却充当着日本的代表。”克莱森琪冷冷地说。
其实,路承周跟中山良一是同样的性质,都是拿着警务处的薪水,干着特务的勾当。
马玉珍回去后,与路承周见一面。
“没想到,克莱森琪最痛恨的是你。”马玉珍说起此事时,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她其实很好奇,路承周到底干了什么事,让克莱森琪如此恨他。
路承周的真实身份是海沽站长,军统在海沽站的最高负责人。
同时,他又是打入宪兵分队的军统内线,传奇间谍“火焰”。
当一名抗日英雄容易,要当一名被人痛恨的抗日英雄僦难了。
克莱森琪越痛恨路承周,其实对路承周就越是一种保护。
马玉珍有的时候都很佩服路承周,承受别人鄙视的目光,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或许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吧。知道么,我差一点就能当上副处长了。”路承周笑了笑,就算马玉珍是他的同志和战友,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告诉她的。
“克莱森琪对中山良一也很恼火,希望我们能帮他处理掉中山良一。”马玉珍说。
“中山良一?”路承周有些意外。
他原本觉得,克莱森琪可能会需要处理林译。
中山良一是警务处的顾问,虽然是以日军退役军人的身份,但他现在其实算是警务处的人。
“对,这是我们的机会,如果除掉了中山良一,宪兵分队与警务处之间,肯定不会再合作。”马玉珍说。
“除掉中山良一,他们之间依然会合作。”路承周摇了摇头。
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哪怕他们之间有更深的矛盾,也依然会合作的。
“你想怎么对付中山良一?”马玉珍问。
“先搜集情报吧。”路承周想了想,中山良一作为警务处的顾问,肯定不能像野崎那样,被割掉人头。
“是。对了,总部的嘉奖来了。”马玉珍说,同时,他将总部发给火焰的电报也递给了路承周。
海沽站的波长和呼号都改变了,密码本也换了,就算林帆投靠了日本人,也很难再对海沽站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此次海沽站的“除日行动”,取得了圆满成功,海沽站的人都觉得解气,重庆也很高兴。
除了给海沽站的电报外,总部还给路承周专门发来了电报。
“有奖金吗?”路承周看着总部的电报,随口问。
“当然,总部奖励了两万元。”马玉珍微笑着说。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两万元,如果拿给组织,能做多少事啊。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收到“蚂蚁”的任何消息。
她相信,以路承周的性格,自己也能分到笔奖金,如果能交给组织,肯定能帮组织解决一些实际困难。
“才两万元?还有其他奖励吗?”路承周蹙了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