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泽华下班后,依然会去义庆里5号,今天还特意带了钱,准备请协会的人吃饭。
邓泽华一直在想,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状态,与纪鸣皋等人相处。
还跟原来一样,显然不可能。
之前他不知道华北青年协会的性质,现在完全知道了。
宪兵分队的人,虽然没有捅破这层纸,可苗光远已经明确跟他说了,要配合好纪鸣皋的工作。
纪鸣皋是华北青年协会的会长,配合他的工作,不就是配合宪兵分队的工作么?
至于上午收到的那张纸条,没人的时候,他就烧掉了。
但上面的地址,却牢牢地记在心里。
邓泽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一趟。
然而,他又怀疑,这是宪兵分队的阴谋。
土匪入伙还要有投名状呢,遑论他加入特务组织呢?
邓泽华相信,宪兵分队一定会对自己考验。
就像自己在二十五号路展一个线人,也得验证一下,对方是否真心呢?
如果真是共产党来找自己呢?特别是那人还透露,知道自己在华北青年协会的情况。
如果是宪兵分队的考验,会告诉自己这些么?
矛盾的邓泽华,总是显得心事重重。
“邓先生,你的职务,肯定会被上面重视。以说,说不定兄弟还要你照顾呢。”纪鸣皋喝了点酒,说话就没有顾忌。
“我只是小虾米,纪会长以后多关照才是。”邓泽华谦逊地说。
“我说的不是假话,你想,你的路长官,对你挺重视的。有他照顾,你还能不平步青云?”纪鸣皋意味深长地说。
路承周是情报一室的主任,很得日本人信任。
这年头,能得到日本人的信任,简直就能横着走啊。
听了纪鸣皋的话,邓泽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纪鸣皋说的路长官,指的是宪兵分队情报一室主任的路承周。
连纪鸣皋都对路承周这么有信心,可见路承周对日本人是何其忠心了。
“纪会长,上面对我,是不是还会有考验?”邓泽华突然问。
“考验?”纪鸣皋一时没有明白邓泽华的意思。
既然是真心为日本人做事,何必考验呢?
再说了,就算考验,又有什么呢?
身正不怕影子斜,什么考验都可以接受的嘛。
“会不会故意试探什么的?”邓泽华低声问。
“应该不会,至少我就没遇到过。”纪鸣皋摇了摇头。
其实,苗光远对他是考验过是的。
只是,纪鸣皋并没有察觉到罢了。
邓泽华并不知道,日本人不但派人暗中盯着他,野崎更是下了除掉他的命令。
这几天,邓泽华的表现,确实不尽人意。
如果他能听从路承周的劝告,先想办法保护自己,装作顺从日本人的意思,也不会被苗光远看出端倪。
邓泽华此时并没有意识到,日本人对他动了杀心。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见李辉。
李辉给的地址,会不会是日本人的陷阱呢?
走出义庆里的路口,邓泽华犹豫了,是直接回去,还是去脑海里那个盘旋许久的地方?
去见李辉!
邓泽华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伸出手,拦了辆人力车。
邓泽华刚走不久,一辆车牌为38o5的福特牌汽车,突然出现在义庆里5号。
然而,此时的邓泽华已经离开了。
路承周很焦急,他在宪兵分队时,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田中接到任务,要除掉邓泽华。
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路承周在宪兵分队,确实没有找到邓泽华。
他既然开车,冒险来接邓泽华。
反正野崎的行动,也没有通知其他人,路承周就算把邓泽华接走,野崎也不会怀疑什么。
路承周从义庆里5号,沿着邓泽华回家的路线,一路寻找着,然而,邓泽华今天晚上与李辉接头。
路承周到二十五号路时,突然看到了死信箱的标记,他取出情报,回到车里后,打开手电筒,看了看情报。
蓦然,路承周脸色大变,他开上汽车,猛的一打方向盘,车子有脱缰之马,猛的窜了出去。
快到地方后,路承周找了条偏僻的巷子,将车子停了下来。
在车上,路承周迅化着装,他的牙套,假和胡须,都放在车上,随时可以使用。
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手枪后,路承周检查了子弹,听了听子弹上瞠的声音,感觉里面的弹簧正常后,关上保险,将枪插在后腰,低着头下车了。
走了一阵,到大街上,迅叫了一辆人力后,坐了一会后,就下车了。
下车后的路承周,紧贴着墙边快走着。
他心里虽然很急,脚下也走得飞快,但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