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紫莲离开之后,直接去了英租界,她先去了趟康伯南道22号。
从宪兵分队对面观察了一会,昌隆盛二楼西侧灯火通明。
曾紫莲知道,那里是情报三室的大办公室。
曾紫莲没有后门销量,她借住在路承周家,不能也像路承周一样,从后门出入。
到二十四号路15号后,敲了敲门,马婶很快就来开门。
马玉珍晚上没回来,马婶一直没睡,也不敢睡。
“曾小姐,珍珍怎么没回来呢?”马婶一脸的担忧,女儿晚上不回家,只要外面稍有动静,就会出来看看。
“马婶,玉珍晚上不回来了,她……住在学校宿舍。”曾紫莲犹豫了一下,安慰着说。
“住宿舍?这孩子。”马婶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如果她知道马玉珍住法租界,恐怕今天晚上都会睡不着。
但马玉珍住宿舍,她还是放心的。
自从中午吃完饭后,马婶就明显感觉到,马玉珍的情绪不太好。
知女莫若母,马婶很担心。
马玉珍不在家,曾紫莲与路承周的沟通,就方便多了。
两人用英语在二楼交流,不用担心被马婶听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英语的。
“陈白鹿和关明鹏都住进了马大夫医院,马玉珍也到了指定位置。只是,胡然蔚还没有回来。刚才我去了趟宪兵分队,发现情报三室的灯还亮着。”曾紫莲有些担忧。
之前,路承周就说过,日本人可能知道了,军统要在法租界行动的情报。
而且,这个任务,野崎也交给了陶阶。
海沽站行动在即,这个时候,情报三室连夜开会,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我估计,今天晚上,胡然蔚不会回去了。”路承周缓缓地说。
陶阶是原来华北区行动处长,这又是他上任情报三室之后的第一次行动。
今天晚上,陶阶虽然没挨耳光,如果他负责的行动失败,恐怕后果比苗光远更严重。
苗光远在抗战前,就已经与日本特务机关有来往。
日军占领海沽后,苗光远公然投靠日本人。
因此,他与陶阶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连苗光远,都挨了耳光,他这个军统叛变过来的人,自然不用说。
“情报三室今天晚上的会议,是不是针对我们?”曾紫莲担忧地问。
路承周是情报一室的主任,又是海沽站的代理站长,对宪兵分队的行动,最有发言权。
“应该是的。”路承周沉吟着说。
“要不要取消行动?”曾紫莲问。
“不行,至少暂时不行。”路承周摇了摇头。
野崎上次开会,说出军统在法租界有行动之后,将任务交给了情报三室。
当时,路承周还无法断定,野崎的情报,到底是为了诱骗陈树公呢,还是真的掌握了马大夫医院的行动。
路承周考虑问题,总喜欢从最坏处着想,凡事留后手,才能遇事不慌。
只是,丁子恩执意要行动,总部也有命令,路承周只好执行。
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路承周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
按说,日本人知道了军统的行动,必须马上取消,让他们扑个空。
可路承周现在的想法又不一样了,因为形势又不一样了。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树公和关明鹏,已经住进了医院。
这个时候,取消行动,如何检验行动组的能力?临阵退缩,是很影响士气的。
陶阶希望他上任的第一次行动成功,路承周也希望,海沽站重新组建的行动组,也能成功,击毙金东珍这个女特务。
再说了,路承周给了陈树公足够的自主权。
陈白鹿可以选择行动的时机,也可以选择,最后是否放弃行动。
如果陈白鹿在医院,发现行动不对,可以取消行动。
而且现在取消行动,也没办法跟总部交待。
行动没有成功,是能力问题,行不行动,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态度不对,总部是会有意见的。
“如果情报三室,掌握了我们的行动计划怎么办?”曾紫莲担忧地说。
“你觉得,我们的计划暴露了?”路承周问。
军统的行动暴露,不等于海沽站的行动计划暴露了。
前者,是军统与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中统之间的联合计划,三方任何一方泄露了情报,都有可能造成目前的状况。
海沽站的行动计划,今天下午才正式公布,这么快就被宪兵分队知道了?
路承周不相信,野崎能这么快知道。
他对树德小学训练班的学员,还是很相信的。
这些热血的青年,非常痛恨日本人,以后他们会怎么样,他不敢肯定。
但现在,他们对国家、对民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