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半都要落过油尽灯枯,血竭而亡的下场。但此术还有一大秘密,那便是使用者愈是临近死亡,术所产生的威力也就越多,对于体内血液的消耗也就愈快。如今的朱大闯已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觉得丹田之中好似有一把烈火正在熊熊燃烧,百火焰熄灭之时,便是他大阴到来之际。依他自己估测,到死之前他还能发出十记攻击,十记之后,自己定当伏尸倒地。但一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的种种错事,他不禁握紧拳头,一种悲壮之感油然而生。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朱大闯可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师父,我来了!”
为了以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强大的杀伤力,朱大闯索性没有挪动双脚,而是遥空挥拳,以绝强拳风,直袭远处的巫白帝。如此一来,拳上的力道或许有所下降,但速度却是快上不少,可以说是有失有得,利大于弊。
巫白帝显然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如此一招,拳风掠来之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好似被数把铁刷子生生擦过一样,生疼无比。心知中了此拳的自己就算能活命,也要身负重伤。千钧一发之际,他居然使了一招天下强者都不会想到的动作——狗吃屎,像只赖蛤蟆一样,四只平展,俯身倒地。凌厉的拳风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迅速滑过,不只白袍被毁,就连身上的一整块人皮也被活活撕下,金色的血液立即充满了整个后脊,咬牙抬起头来的他虽然面色不好,但也并未受到太多伤害,破损的部分转瞬之间更已止血,生出白嫩的皮肤。
眼见巫白帝一脸狼藉,白头翁侧倒在地上,捧着小腥尖笑道:“哈……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用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巫白帝怒瞪白头翁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这个阉人还有脸说我!”
白头翁当然不是阉人,只是因为方才朱大闯一脚踢中了他的“命根子”,巫白帝才会如此诋毁。白头翁本就痛苦万分,被对方这般嘲讽之后,更是羞愤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但一想到凶手依然“逍遥法外”,他便气不到一处来,当即高叫道:“朱大闯,有本事朝你爷爷我这来!”
话音刚落,朱大闯果然扭头看向白头翁。如今的他因为过度摧动功力,眼白已然大量冲血,猛得看上去如同厉鬼怨魂一般,分外骇人。白头翁猛地瞧见不禁心头一颤,逼到嗓子音的脏话又生生吞回去大半,只得有气无力道:“朱大闯,你不过是我们白界的一只猎狗而已,有什么好神气的。待你体内的血液用光,我看你怎么死!”
朱大闯木然地望了白对翁一眼,嘴边随即升起一股轻蔑的笑容。
“你……你笑什么,我长得很好笑吗?”
“不,还有比你的长相更好笑的事情。”朱大闯忽然嗤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说着,白头翁挣扎地从地上坐起身来,从小到大,他最痛恨的就是来自别人讥讽与嘲笑。谁若敢小看他,他便要对方永远也笑不出来。还记得曾经的玩伴因为他一头与生俱来的白发开了一个小小玩笑,说他像一只刚刚长出来的蘑菇,第二天那人的父母便发现自己的孩子竟然一夜之间成了光头,而且自那以后再也长不出来头发。原来,前一晚,白关翁趁着自己玩伴熟睡之际,用剪子,剃刀剥光了后者的脑袋,又用蜡油将露出头皮从前到后仔细涂抹了一遍,毛囊被堵,头发自然长不出了。多少年了,朱大闯的笑语再次激起了白头翁心中的愤怒,待他将要站起之时,朱大闯忽然道:“我笑你是因为,你根本看不到我血尽而亡的那一刻。你会死在我的前面!”
说话间,朱大闯似是无意地向前挥动了一下肩膀,一股无声拳劲当即穿过空间,径直没入到白头翁的胸臆之中,一连串骨头的断裂声自其体内相继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