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人继续补充道:“记住,你今天下课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张真人,更没有和他独处。不管谁问起你,都要这么说。明白了吗?”
孙长空点了点头,却已不敢再说话。
“你要是真杀了刘道人反而就好了。我们这种级别的老师,地位不如一些核心弟子,生活根本不会受人关注。就算突然消失,也全当外出游历了,死在哪里也不说准。可张真人就不一样了,他位高权重,堪比长老护法,就算是沈万秋他们也要敬畏三分。这样的人一旦消失,必定会引起包括掌门在内所有人的关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查不出真凶,便一日不会罢手。长空,这欠你真的闯祸了。”
孙长空哭丧着脸,轻声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王道人道:“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只要你变通一下,将这死罪嫁祸到别人的头上。那样的话,你就能全身安退了。”
孙长空眼睛发亮道:“您的意思是说,让我找一个替死鬼?”
王道人稍稍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不行不行,我已经害了一个人,怎么能再害第二个人。”
王道人没好气道:“隐瞒谎言往往需要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圆谎。现在我们就处在这个循环之中,不能自拔。要不你现在自己去掌门那里领罪,要不你就按我说的做。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我也不拦你。”
这下,孙长空彻底没说了。他看着王道人,又不禁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早已冰凉的张真人,内心的焦灼,简直比置身火山之中还要令人难受。突然间,他想起了年迈的父母,尚未痊愈的方柔,想起了远方的柳如音,不知身在处方的三胖,还有面前的王道人。那道已经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希望之光再次熊熊燃起。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还要为别人而活。为了他们,自己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有时为了活着,就不得不使用一些不得以的手段。
“好,我听您的话。”
王道人淡淡地笑了笑,然后道:“那你想好人选了吗?至少,你应该把目标定在那些与你不合的人的身上。这样,还可以一举两得,也算不是太吃亏。”
孙长空点头道:“本来是有那么一个合适人选的,可惜现在他已经不在世了。”
孙长空所说当然就是张望远。如果说刘道人是张真人的眼中钉的话,那张望远就是孙长空的肉中刺。有他在,他一时都不得安宁。不过老天似是早有远见,让张望远自食恶果,死在了自己师父血蝠王的手上,也算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只是这样一来,孙长空只得再换目标了。
“沈万秋,就是沈万秋!”
王道人面露惊色,随即道:“你确定?在我看来,你和张望远的关系应该更加紧张吧!”
孙长空冷笑道:“呵呵,那是自然。不过,已经有人替我收拾了他。我想,您这辈子都不会再到那个人了。”
王道人猛然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凉风,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了。活到他这个年纪,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他就是再怎么好奇张望远的事情,也不能继续问下去。知道太多的人,总没有好下场,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度。
喝酒是这样,交友也是这样。
虽然确定了大致的计划,但眼前的问题是如果施行自己的方案,让沈万秋自动钻入到圈套之中。多亏现在是寒冬时节,温度不高,张真人的尸身不至于过快腐败。但就这么放着也不像回事,于是二人先前尸体放到了教室后面的柴房之中,然后再做打算。
夜幕很快便已落下,教室内的血迹已经被他们清洗得差不多了,只是血气已经弥漫到整个房间之中,无法在短时间内消散。为了不确保万无一失,孙长空决定点些檀香,稀释一下这里的血腥气。而就在孙长空点起火折子的刹那间,他的双眼不由得向后一看,一个高大的黑影赫然从他的身后升起,加上他一直心中都有心事,所以见此情况,不禁吓了一跳。
发现那只是自己影子的时候,孙长空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暗暗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他的脑袋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深夜,大多数人都已相继睡去,只有一些勤奋爱劳的弟子还依旧点着油灯,不断翻看着白天所学的知识,以便加深记忆。沈万秋便是其中之一。
他房间中的灯要比其它人的高得多,这是由南海蛟人之躯,烘出尸油所炼制的灯盏,燃烧极慢,但却亮如明星,关键是不会对眼睛造成任何伤害,是熬夜通宵的绝佳之物。他本来得不到这种好东西,可谁让他有一个疼他爱他的好师父呢?这种宝物,就算放眼整个仙苑也超不过一手之数,而他便是其中的一个幸运儿。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被他视作珍宝的物品,竟然成了他的命中克星。
“咚咚咚!”
就在沈万秋准备熄灯上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这大半夜的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跑他这里做什么?才脱下外衣的他只得重新披上长衫,趟着鞋朝门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