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侯府,秦霁也不怕她们将这话外传,讥笑道:“都说王妃琵琶弹得极好,只这瑶琴,实在差强人意。”
那婢女连忙附和:“可不是,听着还不如媵人,就这也算才女?王妃大包大揽,答应了替那齐氏求情,故而才抚琴示好,先不论琴抚得如何,殿下可一贯不喜音律,王妃岂不自讨没趣?怕是求情不成,自己反倒要挨一场训斥了。”
秦霁横了婢女一眼:“你道殿下真是与那齐氏一场偶遇便生宠幸之心?不过是殿下趁这时机,顺理成章笼络齐氏罢了,齐氏可是安宁伯掌上明珠!倘若安宁伯再掌兵权,殿下便能利用齐氏说服安宁伯投诚,只那齐氏也没这运数,竟然贪杯至此,把殿下灌醉不说,还四处张扬这事,殿下在人前,可是既爱体面又暴躁易怒,经齐氏这么一闹,就算为了不露蹊跷,也只能冷落疏远她了。”
一边继续往前走,又一边低声说道:“可是殿下必然也不会将齐氏当真如何,王妃这一求情,正合殿下心意,又哪里会迁怒怪罪呢?又经这一事……齐氏必然会承领王妃人情……”
秦霁越说越是烦躁,彻底没了与婢女说话的心情,只在心中暗忖:殿下会否因为柳妃与齐氏交好,更加看重柳妃?是了,柳妃哪里会不知殿下不谙琴乐,必然是殿下主动提出让她抚琴作为“弥补”,她才会行为殿下不擅之事,难为我一番提醒警告,非但没有让殿下忌备齐氏,竟然有意笼络,虽说万幸齐氏愚蠢,白白错过这一时机,不防却又让柳妃坐享渔翁之利!
不,不能这么下去,我一定要想个法子,就算这时不能铲除柳妃,也必须让殿下对她心生恶鄙,将来就算要利用柳妃,在利用之后,也会弃之如履。
又不说秦霁如何筹划,田郎中一被请入章台园,再因王妃有意张扬,晋王并非饮醉而是患疾之事也就被众所周知了,当然,如任、谢等心机深沉者,当然明白晋王是在佯病,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谢媵人因为事不关己,倒也无动于衷,任氏听后却是一番盘算,打听见王妃留在章台园“侍疾”,她也立即决定凑这热闹。
茂林便劝说道:“殿下虽说已被王妃劝服,却也难保就会当真息怒,这些时日,殿下并未宠幸媵人,可见心中还未原谅媵人那日过错,媵人这时过去,岂不是火上浇油?再者,王妃既然留在章台园侍疾,那柳媵人没去打扰,反而是媵人赶去,说不定又会触怒王妃。”
“可我要知道殿下患疾却无动于衷,岂不更让殿下疑心我对他并无情意?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走,只不过殿下是在佯病,当然不耐烦见我,又哪里会搅扰王妃与殿下二个相处?王妃当明白我用意,必定不会怪罪,应当还会趁这时机,为我说一说好话。”
果然,任氏被拒之门外,只能向出面阻拦的江迂表达了忧心忡忡,一连这二、三日,任氏早早都会走这一趟,无非是询问病情而已,并没有死缠烂打硬要侍疾,却借机又请了扈娘到她居苑,奉承讨好一番,还给了不少贿赂。
扈娘终于才肯说句“实话”:“我侍机为媵人说过几回好话,殿下不置可否,瞧着虽有疑心,却也并不像笃断,这两日,王妃也说难道媵人有心,殿下倒像是原谅了媵人,媵人也不用过于担心了,时移日长,殿下必定不会再斤斤计较。”
任氏终于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