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审断,也是他下旨问罪灭族,贺烨将来大有可能会为贺衍声名否决重审旧案,我若不能影响他,甚至于我若不能在别无选择之时控制贺烨夺得政权,便不能保证裴郑昭雪,咱们一切努力岂非白废?”要想影响贺烨,当然便要更加努力的赢得他的偏重,倘若不能说服贺烨,便只好夺权,可到时如果没有近身贺烨的机会,要想夺权势必只能依靠武力征服,十一娘要是有此把握,干脆就推翻太后好了,何至于多此一举辅佐贺烨。
“如若事态真到那样地步,到时总有办法可想,并非一定要你嫁入晋王府。”
“可嫁给晋王明明是一条最佳捷径,又何必要舍近求远?”
见十一娘“执迷不悟”,贺湛只好明言:“五姐当然明白,晋王今后绝无可能只有你一个王妃,他无论是否能够成功夺位,都将妻妾成群!”
“那又如何?”十一娘越发不解:“我又并非要与晋王谈情说爱,争取无非是他偏重,又不是要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五姐可曾想过,倘若你达偿所愿之后……待裴郑昭雪,你又将如何?那时贺烨为君帝,后宫三千,即便你贵为国母,亦可能失其宠爱寂老宫廷!五姐,难道你真甘心即使再活一世,还要困居宫墙,与那些妃嫔明争暗斗,永远生活在阴谋诡谲之中?”
“我甘愿。”十一娘毫不犹豫:“只要能为裴郑昭雪,我就没有辜负上苍给予这个再生机会,相反,倘若不能为裴郑昭雪,我方会死不瞑目!”
贺湛彻底没了言辞,却仍瞪着一双严肃无比的眼睛,呼哧哧地喘着粗气。
“十四郎,我知你是为我考虑,可是十四郎,你曾经说过,是否能得良人共渡一生并非你唯一心愿,与大业相比可谓无足重轻,你既都能牺牲至此,更何况于我?”十一娘的语气到底是柔软下来,她望向远处,市坊间的繁荣喧闹以及郊野之外的峰峦起伏,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儿女私情从来不是我心头首重,上一世不是,这一世更加不足重轻,对于我而言,一切选择,皆取决于是否有利最终目的,我只论如今情势,谢莹若为晋王妃,多少会给晋王带来障碍,只有我为晋王妃,一来最有利于晋王夺位,再者更有利于昭雪沉冤,我没有理由不去争取,也绝对不会改变心意。”
看着女子挺得笔直的背脊,听着这番斩钉截铁的宣告,贺湛良久沉默,他知道也许已经没有办法让十一娘回心转意,可是他依然无法就这样放弃,那分明是一条充满遗憾的道路,他不能眼看着十一娘义无反顾地走向残缺的终点,所以他想,也许陆离是最后的希望,也许陆离还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能够挽留十一娘绝决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