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利薛谦那些传言,可察出端倪来?”太后问韦元平。
“这倒是不难,根源都在薛氏一族内部,薛谦眼下得势,可薛诩仍旧是个摆设,明眼人一看就察觉兄弟不和,当年明贤公过世,确有遗言栽培薛陆离为族长,可论来薛谦才是嫡长,哪甘族权落于兄弟一房,心存不满也是人之常情,薛家是大族,枝繁叶盛,族人间也难免嫌隙,薛谦眼下大权在握却只提携亲近,引发其余族人不满在所难免,只那些传言无根无据,一时也难察明究竟是否事实。”韦元平蹙眉思索一阵:“要不,我去问问贺湛?”
“诏他来含象殿,我亲自问。”太后当下决断。
于是贺湛这枚关键“棋子”终于被摆上棋盘。
“十四郎,我重前听说你与柳三郎十分要好,故而对薛陆离似存偏见,一贯不理不踩,可这几年间,怎么就与薛陆离亲近起来,似乎有你从中斡旋,连三郎也对薛陆离前嫌尽弃,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太后倒是开门见山,压根就没想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对几个晚辈之间的“爱恨情仇”心生关注。
贺湛也不掩饰被这一问引起的呆愕,蹙着眉头盘算计划的神情。
太后轻哼一声:“可别在我面前耍心眼,实话直说。”
贺湛这才“不敢”犹豫:“回太后垂询,微臣年幼时曾受裴后不少照顾,与裴后情同姐弟,三郎柳彦是裴后表弟,因着这份旧谊,微臣与柳三郎自然交好,四年前微臣返京不久,便听柳三郎说道薛绚之背信弃义,瞒着裴八娘在外偷养外室,后来这事不知怎么被裴八娘察知,受不住打击……微臣起初与柳三郎同仇敌忾,十分恶鄙薛绚之为人。”
裴郑两族虽被定罪为叛逆,可依大周律法,出室女不受牵连,纵然这只是基于律法层面,事实上为了趋利避害,出室女绝大多数都不可能真不受牵,然而柳彦当初对薛陆离冷嘲热讽一事却是众所周知,少年义气固然不至于引起太后忌防,甚至反而认为好比柳彦一般将情绪现于面上更不足为忌,然而这时要解释清楚双方是怎么前嫌尽弃,就难免要废些唇舌。
又听贺湛继续解释:“一直到薛相受圣人信重,柳三郎偶然间却听说另外一种传言,怀疑起他表姐裴八娘死因并不单纯,是被薛相谋害……太后也知,当年源平郡公为三郎定下薛家那门婚事,三郎一直就不情愿,裴八娘死因没察仔细,他总不放心娶薛氏女过门,便拜托微臣,暗中察问此事。”
这样的说法太后倒还相信,因为事到如今,这位还笃信柳家之所以与薛家联姻,决非韦太夫人乐意,而是源平郡公为了避免将来三郎迎娶韦氏女,三郎媳妇对太夫人言听计从,族权渐渐被柳均宜这房掌控,薛家是京兆十望,薛氏女儿足能担当柳氏宗妇,源平郡公与薛家联姻是为争权夺利考虑,根本不在意裴八娘是怎么死的。
当爹的老谋深算,当儿子的因为被柳均宜教导得鲁直单纯,却并不能领会亲爹一片苦心。
太后颔首:“继续说,你察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