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想忠贞,仿犹昨日;何来环佩,雾罩英魂。德瑜啊德瑜,救命之恩,我曹操还未来得及报呢!”
陈留郡守府偏房,寄居好友张邈处的曹操对着灵位手鞠一礼,又点燃一根回魂香,插在案上的香炉里,心中颇为伤感。
京都已传来消息,董卓诛杀伍琼、周宓等人,又调遣段煨、董越、牛辅三大军团驻守虎牢关,防守洛阳以东;
胡轸屯驻宜阳,防守洛阳以南;
徐荣进驻荥阳,把守汴水,处在抗击关东联军的第一线。
董卓将五大军团尽数调遣出去,只留着自己的近卫飞熊军在侧,由吕布领并州旧部把守洛阳城防,已经严阵以待。
而更糟糕的消息却是皇甫嵩已身入洛阳,讨董盟约还未誓立,便遭到当头一击,只希望董卓并不信任老将军,否则他们这些后辈哪里想与对方兵戎相见呢。
摇摇头不再多想,翻过年来一切都将明朗,若是老将军阻路,他们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曹操提起衣袖,将灵牌又擦拭了一遍,正听到门外传来曹仁的喊声。
“兄长可在,张使君请你前去客厅议事。”
曹操匆匆放下灵牌,吱吖一声打开房门,问向从弟:“可知所为何事”
“我见刘刺使、桥郡守都到了,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议,具体情况张使君未曾明言。”
曹仁摇头不知,曹操微微思虑了下,便带着他去往客厅,见外面把守严密,便吩咐曹仁在外等候,自己只身走了进去。
“孟德啊孟德,真是久违了!”
刘岱、侨瑁纷纷拱手见礼,曹操自然不敢怠慢,他虽然有些名声,但这这些一方大员面前却算不上什么。
董卓痛恨曹操,没给他一官半职,还剥夺了骠骑将军的官身,将他斥为逆党,虽说如今已经和董卓撕破脸皮,但朝廷的调令依然是有影响力的。
袁绍同样逃出洛阳,却被封了渤海太守,官吏士族遵从命令,纷纷听候调遣,这才有机会掌控整个地方,而他曹操连募兵都要张邈的帮助。
说到底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根本没有资格和人平起平坐,寄人篱下说的也就是今时的他了。
“刘公、桥公当面,孟德岂敢坐席!”
曹操恭谨地谢过诸人,连称不敢入座,只是微微摇头,卑微地站在一旁。
“孟德何故如此见外,我等都是故交,又同为大汉忠良,哪有什么尊卑贵贱!”
坐在右手侧的张邈、张超兄弟俩齐齐发声,要拉曹操同坐。
“正是如此,昔日族叔与孟德乃忘年之交,今日我桥瑁若高坐上方,岂非违逆伦常,孟德就不要拘于礼节了!”
左手侧的桥瑁也出言相帮,他是已故太尉桥玄的族子,也就是那个十分看重曹操的老人,说自己死后他的子孙都要托付曹操照顾,因此桥瑁对曹操十分亲善。
“诸君所言有理,孟德啊,你还是快快入席吧,否则今日议事便要耽搁下去了。”
坐在上首的刘岱也发话了,他是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现任兖州刺使,是这客厅里众人的老大哥,有他表态曹操便拱手谢过诸人,坐在左手侧桥瑁的下首位。
看了眼左右四人,上方的刘岱从袖里摸出几卷书信,接着道。
“洛阳的消息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讨董之事刻不容缓,然时值腊月将近年关,士卒思念亲眷军心不定,故我与本初商议,将会盟日期定在明年正月,诸君可有议意”
张邈等人自然不会反对,他们挨在司州的东面,距离洛阳最近,随时都可以发兵,不像袁绍等人还要筹集粮草,整修道路。
“既如此,现在请诸位看看这几封信报吧。”
刘岱将书信递给张邈,等其看完再一一传阅众人,里面有幽州牧刘虞、徐州刺使陶谦、后将军袁术等人传来的消息,至此讨董联军的成员也基本落定。
“幽州牧刘虞要镇守北疆,抽不出太多人马,届时会从公孙伯珪部抽调两千军队前来增援,主将是这个刘备刘玄德,不知诸位可曾听闻此人”
刘岱随意地问了问,他实在没听说过这人,还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见众人都摇了摇头,心里便叹了叹气。
主将无名,刘虞的讨董之心便算不上坚定,那两千部队自然也不是什么精兵了,可惜他原来还想借好友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来对抗西凉铁骑,如今却是失算了。
幽州军马两千人,权当聊胜于无吧!
“冀州牧韩馥调兵三万,以部将麹义为帅,届时将与本初的八千人马一同前来,韩馥则在邺城输送粮草,如此也算出了大力。”
冀州出兵三万八千,而且无需兖州提供粮草,这算得上一件喜事。
“上党太守张扬联络平难中郎将张燕、流亡单于于罗夫合得两万人,届时将一同南下,不知诸君对此如何看待”
刘岱说到这里,微微皱起眉毛,对张扬有些不满,并州虽然出兵不少,但都是些什么人,黑山张燕也就罢了,怎么反倒伙同起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