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逸摸了摸胡须,换了话题,“你来得正好,也免吾再派人远走一趟。” “那是你与老杜的事情。”骤雨生也不想再继续话题,大手随意挥过,“战利品呢?给予吾的补偿呢?”最后三个字发音重提。 “哈。”令狐神逸轻抚胡须,“你稍等。”雁过又拔毛,还以为这次总可以例外。 拐杖顿地,茅屋木门无风而自动,门栓脱落。用作栓门支柱的无遗剑就这么暴露在月光之下。 “啧啧,暴殄天物。” “此剑不祥,当束之高阁。” “拿走了啊。”骤雨生取剑自用,挑剔地打量片刻,太轻太薄太利太不留余地……改成单锋正合他用,需要拿水好好磨上一磨。 “可莫要为非作歹。”令狐神逸一派老者和蔼,“需要借你铸炉么?” 不用。 再留要出事。 “那吾可走了。”骤雨生道,“再见面可别再讨还。” “你方才失剑,正需要一柄趁手武器,何况地理司死于你之手,若非钜锋里需要证物来替人洗清嫌疑,本也不该从中插手。”令狐神逸慢悠悠说完这句话,再抬头眼前只剩门外月光。 溜了溜了。 骤雨生话音未落,身影已没入月光之中急骤向外奔驰。 “走得好快……”屋子里少了一个人,竟然显出三分空旷来。令狐神逸想起留在外面的无悼一人庸与天险刀藏,于是准备再度前往铸炉之处。 钜锋里的宗主一代铸造宗师刚刚踏出自家茅屋的门,由心感觉哪里不对,这屋子里面仿佛少了点什么…… 令狐神逸猛一转身,墙上少了两柄刀。 之前总说要利用废铁再造新生的人终于下手了。 一柄余地,一柄吹雪,铸造宗师大成之后除去剑子仙迹的那柄古尘之外的最佳作品,就这么落入不请自来者别紧在后腰处的裤带里。 便是脾气温和如现在这般的令狐神逸也只感到额头突突青筋直跳,差点直追出去,旧年的脾气冲上头,“怪不得之前要提起补偿……”雪磁那块铁,不能算在钜锋里上啊,“好你个骤雨生,这笔债吾去问杜芳霖讨要,你可千万千万近期莫要再出现——”深吸一口气,修生养息修生养息,令狐神逸用力拄着拐杖,简直被气笑: “炎山铁族,怎会收留这样的人呐!” 阿嚏。 其实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杜芳霖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有人骂我。” 天人感应不能乱用在这里,也许是天凉风寒到了……? 他站在阴川河对岸,被蝴蝶阻住去路。 “蝴蝶君的耐心有限,长话短说,多说付钱!”火红的刀自风中而来,接着金色的发则飘飞在月色之下,一身红衣极为鲜艳炫丽的男子佩戴有红蝶饰品,眉间之阴郁黑眼圈与口中碎碎念,验证了蝴蝶君最近连觉都睡不好,四处寻找阿月仔,却连个毛都未寻见。 人究竟被藏在了哪里? 北隅国师琴绝弦看似天真又愚蠢,太傅玉阶飞竹林阵法一改蝴蝶进不去。北辰元凰身边似有高人守护,儒门儒门又是儒门!阴川蝴蝶君只能从上一次的交易条件中得知,公孙月之事有人中途拦截。 耐着性子等了又等,生怕伤及阿月仔一根寒毛,蝴蝶君此生弱点已定,并且甘之如饴。 “我陪你一起去。” 杜芳霖继续尝试建立起友好和谐的长期关系:“人在魇魅鬼沼。你方向感怎样,一个人能行么?” 叮。 蝴蝶君出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