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东方鼎立!” 贺长龄对东方鼎立并不陌生,同在北域武林,多少听闻事迹。上一次与众兄弟联袂欲要踏平北隅皇城之时,不落狂阳东方鼎立也是这身装束,持阔刃长刀,头顶烈阳灼日,当真是威风凛凛……但眼前的东方鼎立不提神情有异,衣角还有未干的血迹,按刀柄凛然带杀,令人望之生寒。 不对! 贺长龄有所察觉,右伸向腰间皮鼓。便在这时脑后风声赫然,这处距离皇城大约十里之外的隐秘荒野,竟然再度来人。 “一生无梦一声笑,一步情天一步遥……有多爱一个人,便有多恨一个人!这种心情,长郎你知晓吗?”是熟悉却分嘶哑的女子声音,更是本该被囚禁在暗无天日里一身饱受折磨的铁笼下奴骨箫范凄凉。皮鼓蓦然握在,掌心却是一片冰凉,贺长龄霍然回首,已知计。他之前被瀚海原始林内的变故扰动了心神,才瞒着琴绝弦单身赴约,本以为对方是要拿捏些许条件,却不料那封留书赫然是通往冥途之死路! 那背后之人持警幻名箫,依旧是黑发披肩身段柔美,却是一身凄绝血衣,范凄凉本为背对贺长龄而立,骤然转身,骇然见满面血肉模糊,五官处只余黑洞:“笑梦黄粱!”不必多言,也无多言,一出就是至绝之招。与此同时,东方鼎立刀锋已掀开无边烈火:“恨舞悔阳——”前后夹击,一边是震慑人心的凄凉面孔,一边是至极烈焰的夺命刀风。贺长龄分神之际,已失去最后的退路,先被夺,又遭逢箫音扰魂,这一夜已是难逃生天。 而在不远之处,居高临下。 北辰元凰一身便装,头戴金冠,持鎏金绢扇,虽是年轻却胜在气度沉稳,正远远遥望下方荒野,只见烈焰幻为刀芒,宛如黑夜转为白昼。在后方一步之遥,北辰太傅玉阶飞裹一袭绿竹披风,持碧玉绒扇,神情冷静,遥看天穹。良久之后,火光消泯,像是战局结束。 “皇城之,只需一位能操纵叩魂钟的国之圣。”北辰元凰此时才开口:“秉性善良的琴绝弦一人已是足够。”所以放弃私心太多的皮鼓师是势在必行。何况贺长龄看似被人盯上,后续麻烦已是多多。 玉阶飞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原始林外,还需继续派遣人持续监视。到目前为止,虽仍未见异动,却不可轻忽。” “是。如今虽然已不再需要皮鼓师进入瀚海,且皇城所存下的圣泉已足够使用。但圣琥珀地图毕竟不够详实,恐怕有误杜先生所托付之事。”北辰元凰转过身,如实叙说,表情温尔雅,眼神再不泄露半点心所想。 玉阶飞注视已渐渐成长的弟子,微微一摇绒扇:“那也该是原一方所需考虑的问题。” 当舍得舍,能毫不犹豫决定放弃已无价值的皮鼓师,这样的北辰帝王是否能让人放下心念?也许此事过后,玉阶飞当真需要仔细考虑春秋砚主之邀请。孚言山为儒教正统传承,在此静修当能彻底断绝尘念,令修为更进一层。 不久之后。 人在江湖的杜芳霖收到来自北隅皇城的信息。皮鼓师在清晨时分被人发现死在荒野,身上致命伤乃是不落狂阳东方鼎立之独门绝技。结合从六丑废人处所得到的消息来看,实际上那时的东方鼎立已落入异度魔界。如果不是杜芳霖已先一步与北隅皇城、六丑废人等北域组织取得联系,恐怕也不能猜到皮鼓师之死会与魔界有关。 但是杜芳霖却将这份消息按下不理,在挑拨完好友蔺无双不多的情绪之后,一路悠悠再度踏入了古松山岗。 木屋内空无一人。 一日前留在此地的魔界探子终于发现屋子里换了一个人。大概是杜芳霖离开白云山范围之后,又在身边察觉了那零星隐蔽的魔气。屋子里尘六梦已不知去向,将信息留在棋盘之下,告知其已拿到骤雨生所传来的有关灵蛊山等人的信息,目前继续追查苦境邪灵动向去了。 骤雨生已正式收北辰凤先为徒,却在抱怨年轻人沉稳有余冲劲不足。 大概是北隅那一段皇家经历终究是给北辰凤先留下了不可磨灭之印象,让这少年改变了不少。同样有所改变的人还有北辰元凰,这位少年帝王在处理皮鼓师之生死上,倒是果决异常。 苍天以神州为局,众生作子。若无超越众生之器量,又如何能从棋子变作棋。 北隅皇城的局,是由他一操纵,北辰元凰也好玉阶飞也好,终究是沿着他所定下的路在向前行,这两人目前尚未有能力超脱,便如曾经的春秋砚主自己。 木屋之外,晦暗夜色当,魔物之气息隐藏在夜风之。 但古松山岗已被布下大阵,作为布阵者要察觉那一点隐晦气息,便如夜色月辉一般显眼非常。 杜芳霖凝视自己所拟定的那一局残棋,心也在思索。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最有效率地持续消灭异度魔界此时有生力量,才能在接下来的对决占据上风,取得先? 首先第一步,仍然是需要掌握魔界此时动态。 异度魔界不可能永远藏在异空间内,否则将无法得到资源复苏内沉眠的魔族。所以魔界必然要在这段时间内武林目光被魔火所吸引时,选择足够隐秘且有利的地点打下根基。按照原来的事情走向,这个地点应当在瀚海原始林。但如今的瀚海被北隅皇城所掌握,并且还有皮鼓师这位熟知地形的人物存在着。 皮鼓师之死,就像是敲响了一口钟。 异度魔界的行动要比杜芳霖想象的要慢,这或许是因为他抓走赦生童子的行动太过果断,让魔界先知产生不确定的预感。 “再过日,若北隅皇城还未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