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太太:“八个一斤?比我们的三廷儿多一廷儿呀?我们的十二个都秤不了一斤。”
胖老太太照后又把鸡蛋放回去,新奇地说:“还真是鸡蛋!这么大,肯定好吃。”
瘦老太太:“好吃不好吃,买两个尝尝,不就知道了。马算盘,卖我们每人两个,尝尝鲜,怎么样?”
老者:“你是老嫂子哩,说出来了,我能不卖给你嘛!就要两个?”
瘦老太太:“就要两个,尝尝就行。”
老者把秤盘里的鸡蛋留了两个,其余的拾到箱子里,秤好后说道:“两个二两半,秤好你的刨出来,再算账。”
“我也要两个。”胖老太太说:“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鸡蛋哩,也尝尝鲜。”
老者:“好唻!”说着又放上两个秤了秤:“也是二两半。”
两个老太太算好账后,每人拿着两个大洋鸡蛋高高兴兴地走了。
一旁的腊梅见状心想:真是物以稀为贵呀,前世里不受待见的大洋鸡蛋,在这世里竟然如此稀罕。吃过以后不知有何感想?
忽然又想到:她们能用笨鸡蛋换洋鸡蛋,我要用洋鸡蛋换笨鸡蛋就好了。只可惜与店主不认识,说不出口来。
腊梅这里正想入非非,忽然感觉脖子里一热乎,意识到王晓叶尿水了,忙把她放下来。
这一放不要紧,只听的“轱辘”“哗啦”“啪嚓”,柜台上盛散酒的大肚玻璃瓶子掉在地上摔碎了,散酒洒了一地。
原来,货架子上琳琅满目的货物吸引了王晓叶,扎撒着小胳膊要腊梅抱着看。
腊梅的个头比柜台也高不了多少,要看里面的货物还得能能着脚。为了让王晓叶看的真切,便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里,上半身趴在柜台上往里看。
王晓叶哪见过这阵势,喜得“吱吱”滴。
腊梅见她高兴,也就尽管驮着她,让她看个够。
王晓叶在土布袋里随便拉随便尿,现在刚脱了土布袋,还没有告诉人的意识。有了就洒了出来。
再说那大肚酒瓶。为了不让酒精散发和好放,店主人做了两个多半尺见方的红棉布垫儿,一个垫在酒瓶的下面,一个盖在瓶口上,上面还压着一个大茶碗。
大红色吸引了王晓叶,便用小手儿去拽。在她的小手正拽住瓶口红棉布垫的时候,打了一个摆子,就把尿洒了出来。
驮着她的腊梅没注意到她的小手儿,一着急,把她从脖子里举下来,放到地上。
而这时她的手里还死死地拽着盖在瓶口上的红棉布垫。
由于下放的力度拉动了酒瓶,大肚酒瓶失去平衡,从柜台上轱辘下来,掉在了地上。而那块儿红棉布垫,还被王晓叶死死地抓在手里。
腊梅和卖货的老者都惊呆了,当弄明白怎么回事后——
老者急了:“这……这……这……”
腊梅哭了:这下可闯了篓子,用什么赔人家?
王晓叶朦朦胧胧也意识到自己办错事了,见腊梅哭。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姊妹俩拥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你是谁家的孩子。”老者却不管这些,望着王晓叶手里的红棉布垫子,厉声问道。
“爷爷……我……我赔……”腊梅拉着哭腔说。
“五、六斤散酒,一个大玻璃酒坛,你这么点儿个小人儿,怎么赔?你的大人呢?这事我必须给你的大人说清楚,别落得我讹小孩子。”
一听这个腊梅更害怕了:“爷爷,求求你,千万别给我父母亲说,你说多少钱,我……我……卖鸡蛋赔!”
“你一个小孩子能卖多少鸡蛋?多会儿赔的过来?再说了,你卖鸡蛋难道家里人不知道?”
腊梅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什么?你……你……”老者惊讶地瞪大了小眼睛:“你该不会是偷着来卖鸡蛋的吧?”
腊梅的眼泪“刷”又流了下来:“我……我……确实是偷着来卖的,要是让我娘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来卖鸡蛋呢!”老者走出柜台,站到腊梅面前:
“我要是知道了你是偷着来卖的,再收你的鸡蛋,等于怂恿你不学好。这事关系到我的名誉,你必须告诉我你的大人。不过,看在你初犯的份上,为了你不挨打,我可以先不说你卖鸡蛋的事。”
腊梅流着泪只是摇头,把还在哭的王晓叶紧紧抱在怀里。
老者见状叹了口气,打开后门冲内喊道:“哎,哎,老婆子,你过来一下。”
须臾,一个五十多岁的头发花白的老太婆,用围裙擦着手进来了,老太婆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腊梅不由心里一凛。
“怎么啦?这么大酒味儿。”老太婆进门皱皱鼻子,不满地说。
老者:“咳,别说了,这个小姑娘把酒坛给拽到地上打了。”
“打了?”老太婆眉头一拧,瞪了一眼腊梅:“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