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儿小,举着竹扫帚也到不了墙头。在庭院里转了转,见厨房门外有一根烧火棍,足有一米多长,正好派上用场。
将烧火棍插在竹扫帚把里,站在外面的人排砖垛的内侧,然后把竹扫帚高高举起,并将大脸吊死鬼的一侧对着外面。
“啊!鬼……”
“咕咚!”
“咕咚!”
只听得外面一声惨叫,随即“咕咚”了两声,听动静是打二保肩的两个人都摔倒了。
腊梅一不做二不休,立马闪进空间通道来到大门外头,见三个人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又快速地闪出空间通道,举着大脸吊死鬼一上一下做跳跃状,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
“啊,鬼……”
“真的有鬼!”
“快跑!”
三个人嚎叫着,不顾一切地向西南方向跑去。
腊梅追了他们几步,见都没敢回头,才闪进空间通道,回到了东耳屋里。
这一晚上,腊梅再没有入睡。
而那姊妹俩和吴一吱儿,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第二天,队部闹鬼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有三个大活人见证,没有一个不信的。
原来,三个人不是来发孬的,而是为了证实鬼的有无,探“鬼”来了。
赖皮培被鬼打伤一事,很多人都持怀疑态度。尤其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男性,更是不信。都认为他一定没干好事,被人打伤了,碍于面子,赖到鬼身上去了。
当天晚上,几个年轻人在一块儿玩儿扑克,说起此事,有信的有不信的,也有将信将疑的。越说越激烈,竟然争吵起来:
不信的说:“只听说过鬼吓人,还没听说过鬼打人哩。而且还专打他那地方,这也太玄乎了吧!”
信的说:“你不信他的话,那二瘸子呢?二瘸子不也说是被鬼打的吗?而且还是大晴白眼儿的时候,两个人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不由人不信!”
不信的说:“要想让我信,除非咱们几个中有人看见鬼。仅凭二瘸子和赖皮培二人之言,打死我也不信。”
信的说:“又不是他们两个人说,往近处说,乜寡妇看见过;往远处说,土改时,分着这宅子的女主人也看见过大长虫,她们两个不可能都说瞎话吧!”
将信将疑的说:“要不这样,咱几个人今晚待到深更半夜,一块儿过去看看,有没有,不就清楚了。”
信的:“那不行,这么多人,跟打狼似的,有鬼也早被吓跑了。”
不信的:“那就推出两个胆儿大的,悄悄去。”
众人议论:“去两个不行,一个说看见了,一个说没看见,你信谁的?不如去仨,哪边人多算哪边。大、小队干部不还要单数哩嘛,就是为了好表决问题。”
于是,推出三个大胆的来:一个信的,一个不信的,一个将信将疑的。
三个人等到夜深人静来到队部门外,围着院墙转了一圈儿,什么也没看到。
信的不死心,非要打着二保肩往院儿里看看。结果墙头太高,二保肩也够不到墙头。
三个人正打算回家搬梯子,见东邻的篱笆墙下面有整砖,是用来固定篱笆墙的。一个人出主意说不如垒个砖垛,站在上面准能够到墙头。
于是,三个人便搬砖垒砖垛,这才引起东邻的看家狗狂吠,惊醒了王晓华-梅。
外面的人踩着砖垛,打着二保肩刚上到墙头,腊梅的“大脸吊死鬼”也举了起来,正好与上面的那人来了个脸儿对脸儿,吓得“啊”的一声就往下跳。
下面的人正使劲儿拽着他的腿,没来的及松手,也被带倒了。
当下面没看见“鬼”的两个人正询问情况时,腊梅又举着“大脸吊死鬼”,一蹿一蹿地向他们走来。
夜色昏暗,在他们看来是在双脚跳着走路。那情景,就像死人诈尸一样。三个人都吓傻了,爬起来跌跌跄跄地跑掉了。
队部“闹鬼”被证实了,信的一方获胜。逢人便讲,到处演说,把“鬼”喧嚷的无以复加。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晓玲真的给腊梅拿来了一至四册书,语文、算术都有。
虽然豁子狼牙,前后都缺页,腊梅还是如获至宝,十分夸张地放在自己的面前,俨然一个读书的小学生。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书并不是为了学习。她想借此向人们表白:她也是接触过书本的人,以后说个文明话儿,算个数,认个字儿,以免被人说成妖异。
虽然有“白头发老奶奶”这个挡箭牌,能以做的符合事实一些,就尽量去做,慢慢地让人们接收真实的自己。
然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举动。因为餐厅的每一张桌子上,说的都是有关鬼的话题。
几乎都是在地里干活的人们说给家里的人们的,也有互相讨论的。北屋、西厢房、庭院里,到处都是在说鬼。
王晓玲和王晓华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昨夜竟然是在“闹鬼”的宅子上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