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就这么走了。
望着其离去的背影,李贤眉头深锁,难见笑颜。
他原本以为,武则天病重之后,下旨让他理国,这是在给他机会。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机会似乎太渺茫了。
到头来,老太太还是倾向于武承嗣,即使现在还不能把朝政交给他,却也想着让他安心。
那自己呢?
难道?真的像李显说的,只是一个陪跑的?
寂寥的回身而走,看着这巍巍皇城,李贤心说,看来,这里他呆不了多久,等李千里与李多祚交割军务一完,就轮到了武承嗣。
之后,武承嗣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入城,接手他的位置了。
李贤不知道,这次离开,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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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李贤的多愁善感似乎有点多余。
因为,李多祚确实是不日进京,和武承嗣几乎是脚前脚后。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是简单地交割十万禁军的军务,这老哥俩却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月也没弄完。
按说,这事儿一点不难。
李多祚和李千里需要做的就是,清点各军人员。
别出去是十万,回来是九万九,那一千没影儿了。
然后,出征所用粮饷数额,结余多少,这个得清点明白吧?
还有军械耗损,折了几根车轴,丢了几把弩,这些也要算清。
再然后就是,此次出征,李多祚觉得哪些兵卒将校表现不错,上报功赏。
就这么点事儿,说句不好听的,两天要是弄不完,那就是主将不识数儿。
可也偏偏就是这么点事儿,不但半个月还没着落,而且往后看也是遥遥无期。
问题出在哪呢?
就出在这个点验粮草结余,军械耗损,还有上报功赏上了。
这些事儿,光李千里和李多祚没用,还得兵部出人参与点验。
核实无误之后,汇聚成册,再由兵部侍郎盖印签押,上呈陛下。(现在是呈给李贤)
这事儿看上去好像也不难,难就难在,新任的兵部侍郎魏元忠还在回京的路上呢,而老侍郎早就提前被武则天打发出京了。
等于说,兵部现在没人做主,更没有盖印签押。
没有兵部签押,这事儿就结不了。
结不了,李多祚和李千里就在这儿吊着。
他俩在这儿吊着,武承嗣就得在城外吊着。
这事就僵在这儿了。
不过话说回来,魏元忠按说是比武承嗣和李多祚更早接到的回京旨意,怎么还没回来呢?
好吧,魏老爷子也病了,走到凤州就动不了窝了。
听其奏报,病的还不轻,得是养好了才能回来。
这可把李贤乐坏了。
原以为是老太太心向武承嗣,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老太太玩的高明啊!!
武承嗣在城外吊着,照这么拖下去,只要魏元忠不回来,那非吊死他不可。
因为,他在城外呆的越久,李贤的时间就越充裕。
无论是展现自己,还是拉拢武承嗣的旧党,都是颇有助益。
母皇其实是快刀割肉,既让你觉不出疼,又一点一点地消磨武承嗣的力量。
这让李贤怎能不高兴?
自是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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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事情的关键,好像就在魏元忠身上了,只要他的病快点好,快点回京,李贤的时间还是不够。
那么,魏元忠的病,能不能快点好呢?
此时,凤州府驿,魏元忠的房中。
老爷子燕坐堂前,面前是美酒佳肴,左手一只大鸡腿,右手是端着一封京城来的密信。
一边吃的欢快,一边蛋疼不已。
“这闹的是哪一出呢?”
魏元忠也是当了一辈子官,听了一辈子皇命的老臣了,可是,像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只见,那密信之上赫然写着,“魏卿病重?魏卿病重!且在凤州养着吧!!”
“”
魏老爷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封密信,他已经端详了一个多月了。
我这是病了?还是没病呢?
算了,啃了口鸡腿,“君叫臣病,臣不得不病啊!”
“我还是好好病着吧!!”
李千里其实也纳闷儿呢,怎么就这点破事儿就办不完了呢?朝廷的办事效率有这么差劲吗?我李千里办事有这么拖拉吗?
按说,十万禁军现在已经归他节制,就算有程序上的问题没解决,但也完全可以搁置一旁,等魏元忠回来再说。
到时候,你李多祚该干嘛干嘛去,城外武承嗣那还有七万等着我收编呢!
可是,没办法,李多祚就跟他较上真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