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剑宗弟子何在!”剑守大喊一声。
上官凉如受当头棒喝,按回匣中欲飞向天剑门主的剑器。
这时候天剑门主已踏前一步,葬剑谷口狂风顿起,飞沙走石,落叶石片皆如利剑飞射,剑剑夺命,他淡然道:“太叔断,你真要拦我?”
回应他的是太叔断自下而上的一剑,如燎天炽焰,声势无两,在这一剑面前,山崖如豆腐般脆弱!
“剑者,不曲,犹不屈也。”炽焰后太叔断站得笔直的身影隐隐约约。
蓦地炽焰消失,狂风也停歇,北山道上已没了太叔断的身影,天剑门主也从葬剑谷口消失。
二人已入小世界中交手。
“铮!”
长剑出鞘,上官凉冷冷逼视着沈羽三人,嵇恒亦如此。
但天剑门三人面色茫然,黎伦苦笑道:“若我说不知情,你们可会信么?”
李长安横刀在胸,冷冷打量着三人,余光瞥向身后。葬剑谷中只有一棵树,一间草庐,一方池,天剑门主是为葬剑池而来,他的来意是池底那道门?
……………………
剑落!漫天赤炎席卷,小世界中地脉崩碎,江河沸腾!
然而这只是余波,这一剑斩过天剑门主身躯,毫无阻碍!
但天剑门主仍施施然立在半空,面对着山河倒转的威势,面不改色,点头道:“你小天地已成,修至神墟第一步的无量之境,吞山吐海,看来悬剑宗中剑守,只有你一人日后有望战胜齐皓月。但我与虚空相融,你如何伤我?”
他说话间,太叔断的剑又斩了他百千次,前一剑的残影仍在,后一剑已斩出,以至于一剑声势如万剑!
天剑门主并指如剑,缓缓向虚空中一点,“叮!”的一声,江河齐震,波涛顿起!巨响之中,一道剑影在天剑门主身边十丈外被弹飞!那一指无视距离,跨越虚空,避无可避!
长剑飞回,太叔断闷哼一声,驭剑再斩!
“徒劳无谓之举。”天剑门主一指遥遥向太叔断点去。
噗呲一声,太叔断心口被洞穿,血线飚射,伤口处还有剑气翻搅,他身形自半空栽落,落到一半又止住了,他驱散剑气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面无表情驭剑再斩:“你又能与虚空相融至几时?”
“至少在你落败之后。”天剑门主巍然不动,仿佛只是一道幻影。
正此时,小世界天穹被蓦地撕出一道裂口!
齐皓月站在裂口中,身后正是葬剑谷的景象。
“都住手吧。”
……………………
葬剑谷口,李长安等人怔了怔,放下兵刃。
齐皓月不知何时已出现,虚挥了一掌,又道:“他要进去便随他去,不必阻拦了。”
李长安这才知道那句“都住手吧”是对太叔断与天剑门主说的。
一晃神,天剑门主与太叔断从小世界中走出,太叔断身上犹有血迹,天剑门主却如信步庭中般悠然自得。
他一出来却没动步子,而是看着齐皓月,叹道:“还是把你惊动了。”
“都打到这了,真当我老眼昏花?”齐皓月道:“怎么,不拦你反倒还不敢进去了不成。”
天剑门主定定看了他一眼,走到谷口底下,忽的仰头一望,只见古藤掩映中隐约有一柄剑悬着,剑身毫无光彩,仿佛经霜历雪的顽石。
他脚步一顿:“为何将皓月剑悬在此处。”
“过此门者,头顶悬剑,须时刻自省也。”齐皓月淡淡一笑。
天剑门主冷哼一声,入谷,走到葬剑池边,在众人目光下,步入其中。
几个呼吸的功夫,血色池水一震,荡起微微涟漪,天剑门主破水而出,形容狼狈。
他的眉心有一道殷红的剑伤,入肉三分。
天剑门主面色煞白,对齐皓月喝问道:“劫剑竟在此处!它为何阻我进去?劫剑剑灵又在哪?”
齐皓月叹息:“五百年前大罗洞天已然不存,你何必执着。”
天剑门主定下神来,深深望了齐皓月一眼,化作遁光,倏然远去,没忘摄走天剑门那三个弟子。
太叔断见天剑门主离去,也自顾自离开,上官凉忧其伤势,紧跟其后,齐皓月看了眼边上的嵇恒:“站这作什么?”
嵇恒颤了颤,语无伦次道:“这,这,这……我是来洗剑……”
“剑留下,人走吧。”齐皓月摆摆手,嵇恒手中的剑唰一下飞到他手里。
嵇恒唯唯诺诺离去,临走看了李长安一眼,得,这回又没能跟五师兄说上话。
李长安上前接过剑,问齐皓月:“师尊,方才天剑门主可是被池底那柄剑所伤?”
“你去过池底了?”齐皓月眉毛动了动。
李长安点头:“去过。”
齐皓月略作沉吟,说道:“既已蕴灵,你便先稳固境界,七日后来寻我,我为你传法。”也不回答李长安所问的,他负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