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
李长安眼前一花,这牢中光线阴暗,但白忘机挥袖时,手中似乎闪过了一抹隐隐带有暗红色的雪亮刀光。
他瞳孔一缩,惊道:“这是什么?”
“这叫雾里看花,你要学的不是这个。”白忘机淡淡一笑,“你的刀可还有什么特征?”
李长安略一思索,“对了,刃上还有个绿豆大的缺口。”
白忘机闻言点了点头,双手如穿花蝴蝶般交错着,那刀光竟又再度出现,穿梭其间。
李长安看得目瞪口呆,白忘机忽而停下,十指如开花般缓缓摊开,掌中竟多出了一把刀,那模样跟他用惯了的那把并无二致,甚至连刀刃上那绿豆大小的缺口位置、刀柄上的模糊字迹,都分毫不差。
“这叫花开见佛,这个,我也不会教你。”
李长安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丧气。
此时,白忘机又并指一挥,轻喝一声:“着!”
那刀便直直向李长安眉间飞来,倏忽而至!
李长安心头大诧,却不闭眼,死死盯着那飞来的刀光,那刀却在他眉前三寸的地方停住了,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握在空中。
李长安屏住呼吸,不知不觉间,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他挪动着被铁木枷铐住的手去触碰刀刃,没想手指却触到一片虚无,竟从刀刃上穿了过去,原来这刀,竟是一道虚影。
“这又叫什么?”李长安挑起眉头。
“这是水月镜花。”白忘机勾起嘴角,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是学不来。”
李长安一皱眉,白忘机笑道:“莫说你只是毫无根底的凡人,便是多少修行人,也学不来我这‘醉花间’的四招。”
“醉花间……”李长安默默记住这名字,问道:“这只有三招,第四招呢?”
白忘机没答,只是说:“你先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那把刀。”
李长安便凝神观察眼前之刀,企图发现它与那把屠刀的区别,但这虚影却实实在在与那屠刀一模一样。
正疑惑着,不知不觉,便看得出神了。
寂静的牢房内,针落可闻,忽然却爆出一道振聋发聩的喝声:
“破!”
李长安正心神凝聚,措不及防间被这炸雷般的大喝惊得魂不附体,眼前那把屠刀虚影也应声而碎,化为虚无,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胸中烦闷欲吐,耳中嗡嗡作响,头脑昏昏沉沉,白忘机的声音又传入耳际:
“这便叫做梦幻空花。”
这声音仿佛蕴涵着奇异力量,将李长安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唤醒。李长安头痛欲裂,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质问白忘机,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忘机问道:“你现在想想,你那把刀是什么模样?”
李长安下意识便去想那把屠刀,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刀的样子。
“刀……我的刀呢?”
李长安万分诧异,他还记得刚才“刀长六寸”之类的描述,却怎么也无法在脑海中拼凑出一把刀的模样来。仿佛自己看了十几年,用了两个月的那把如臂指使的屠刀,随着刚才的虚影破碎,一同化作了虚无。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世上是否真存在过这么一把刀。
白忘机问:“你会用刀么?”
“我自然会用刀。”李长安张口就答,又茫然道:“不对,我没用过刀……”
“会还是不会?”
“会。”李长安笃定道。
“很好。”白忘机释然一笑,“接下来,我要传你的道法,便是一刀。”
李长安面容一肃,深深鞠躬,郑重道:“请前辈教我!”
白忘机道:“你若悟成此刀,我便算是你修行一道的引路人了,但我却不会做你师父,日后的修行都得由你自己领悟,所以那拜师礼也免了。”
李长安问道:“是什么刀。”
“此刀有形却无相,似实又若虚,乃是一枚‘刀种’。我等修行大道莫不从效法自然万物开始,由实而入虚,但你这一开始要悟的,却是那不可名状之刀。”
李长安道:“依白前辈所说要由实入虚,现在直接学那虚的岂不就像造楼却不打地基,直接从天上开始?”
白忘机点头道:“不错,要成此法,悟性、造化缺一不可,难如登天!”
李长安沉吟不语,白忘机顿了顿,又说:“不过如今,也只有这刀才能救你。大承国法为天下龙气所护,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法场之中有龙气压制,任何道法都施展不得。不然若随便来个修行人就能视律法如无物,只怕大承早在三百年前便已倒了。”
李长安没问三百年前大承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喃喃道:“原来如此。”
白忘机眉头一挑,“你想明白了?”
李长安道:“我好像已经不知刀是什么了。”
“好像?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
“好!”白忘机大笑,随后面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