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简单夏日薄衣服并不能将胸口处的激烈起伏完全掩盖住,急速跳动的心脏让血液如同被高压泵增加了压力,在血管里面流动奔涌。张大嘴巴呼吸足够的氧气,但还是不能让脑袋中晕乎乎的感觉,还有身体上的疲软感消失干净。不敢浪费时间,手上提着的口袋还在不断满溢出一丝丝香气。可是因为精神紧张,塔兰托在这时已经暂时性失去了嗅觉。
打开自己的房间门,看着桌子上完好无缺的器具正安安静静放在那里,心中好不容易落下一口气,感觉好了一点,但是也不敢让自己的双脚有歇息的时候。将摊开的线路与组合电板全部熟练装好,动作流畅好似水流淌过。
背起接近进三分之一成人高度的机器,塔兰托冲出房间,看了于连那里一眼,眼睛里有不忍,也有叹息。刚才在走廊上看到的景象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那个干练的大叔已经死了。
走进升降机中,按下到达第二层的按钮,心里对时间没有什么考量。但是在升降机停下来的时候,也足够自己完成基础的调试作业了,他想。
塔兰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点点调试着控制按钮,越来越多的指示灯以不同的颜色亮起来,边上的数字也在快速变化。镜片下的眼睛微眯着,这是属于一个技术人员的领域,靠着它吃饭的塔兰托可谓是熟练到了极致。
升降机平稳下滑中,没有等到它停止下来,一些微小的调试改变就算完成了。看着升降机顶部正在一个个跳动的数字,塔兰托将机器重新背在了背上,然后摸了摸挂在它边上的一个袋子,那里装着什么东西。
粗糙的制作,金属上面一片刷子刷过似的的摩擦痕迹,没有漆上颜色漆料,斑块似的混杂颜色说明着材料的各项处理都是极为粗糙的。可即便好像地摊货色,但孔径里面的黑黝黝气息也能在人的眼睛望过去的时候,感到一阵心悸的感觉来。这是每一把枪都具有的东西。
装好弹夹,打开几乎可有可无的保险栓,在一声清脆的“咔”声中上膛,声音与升降机防护门打开的提醒音很好地重合在了一起。深呼吸几口气,塔兰托又开始紧张起来。即使这么大一个人了,在学校里面工作很多时间,接过的任务也是很多。可是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以前都是作为呆在车子里不间歇调试机器的人,现在却要亲自拿着枪去救自己的队友。而且敌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横亘在面前的大山,好像没有攀登过去的可能。结果尚且未知,心情上完全是另外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一楼的情况已经在回来的时候知道了,所以去十一楼层的时候,才会躲在拐角那里观察状况。
敌人应该会将自己队友的尸体搬走吧,看他并没有再度停留在十一层上,应该是不会再考虑我了。一旁就有去往地下车库的楼梯,要离开这家酒店去往其他地方,礼车当然是最好的代步工具。塔兰托走在第二楼层走廊上,思索片刻,前前后后考虑,开始揣摩敌人的心思会是怎么样子。帝国重工学校里面,他学习的可不仅仅是关于通讯方面的知识。这么多年时间的学习,很多东西都有涉猎,关于人类心里学说,也是他感兴趣的一环。
“跟在敌人后面肯定找不到一点机会。”塔兰托回忆起当时走廊中感受到的莫名气息,现在心里还有余悸,“很可怕的人,得提前做准备才行,先去地下车库里等着。”
又看了一眼身旁打开的机器,还没有变化,于是在下楼的时候再度调试了一番。来到地下室里时,那里面的灯光稀稀疏疏亮着,昏暗的光线照成了一块块跳跃连接起来的隐晦区域,如同他眼镜上的反光,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其中真实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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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沉重得有些异常了,多伊赫等着升降机停止的时候这样想。即使是手术者,当手术过了快速增长的阶段后,都会趋于稳定状态。而这稳定状态,也和正常成人的体重一样,都有一个大致的范围。
但是他现在扛着的这个人,完全跳出了那个范围。不能说远远超过同类的体重,但却可以说他是手术者当中处于病态般的胖子也是非常合适的。也难怪那样的药剂量,都花了这么多时间。
看到电梯马上就要到达,多伊赫呼出一口气,不再想这些事情,静静等着防护门的打开。
大厅里有不同的味道,本就是各种生物药剂方面有些研究的他马上就判断出了这是血液的气味。小心躲避了一下,才发现这时的酒店正大厅中根本就没有活人的气息,正大门一旁的柜台那里,就像白纸上的黑点一般,两个子弹抨击出来的大洞永远是惹眼的景物。不用任何考虑,它们就已经说明了这里不久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多伊赫走过去,看着昂娜躺在血泊中的身体叹了口气,用脚去刨了刨,脚下小心避开了流淌一片地板的血液。心里本想着将她的尸体也搬运回去,但看见那大片尚未凝结起来的红色液体,最后还是摇摇头。
“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大意了。提醒过你认真点,觉得我们废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多伊赫小心过去将那一把有翅膀刻印的手枪捡起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