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初分,马举一如既往地在浮山湾公事大院正房内处理各种公务。 六七个亲卫队的士兵忙忙碌碌地跑进跑出,不断地将各种命令传达到莱州军控制的各个角落。 “马大人,外面围着的两个百总部,刚才都撤走了。”一个亲卫队的士兵语气中带着喜悦,兴冲冲地跑进来报告。 “哦!”马举闻报后,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大人,还有潘主官也来了。”这个亲卫又提醒道。 “哦,潘大秋来了?让他进来吧。”马举将脑袋从一张图纸上抬了起来。 这张图纸正是王瑞凭着记忆画出来的加特林机枪的工程图纸。最近,马举正在组织人员进行艰苦的研制。 “马大人!咱们又有钱了。”潘大秋人还没有进入房间里,喜悦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进来。 “哦!这小子有缴获了?”马举一边收起桌子上这份领先了这个时代两百年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图纸,一边笑着问道。 “嗯,都已经到库房入库了。足足价值白银十万两!” 潘大秋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满足的笑容来,同时将一张写满了这次缴获的物资钱粮数目的小纸条递了上来。。 “哦,那不错。”马举只是粗略地瞟了一眼,脸上便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不管如何说,能化解这次来自山东巡抚衙门的危机,马举还是感到十分的高兴。 “马大人,这……”,潘大秋看看马举,欲言又止。 这龙尽虏自作主张,擅自调动军队,对山东巡抚衙门的抚标营发动攻击。没想到,居然还让他打胜了。 只是这胜利对于作为“临高委”负责人的马举而言,却是太过尴尬了。 “长洲无须多言!打赢了就好。马某人这一点心胸还是有的。至于这小子违没违规,待大人率大军凯旋,相信大人自有公断。” 马举抬手制止住了潘大秋。作为王瑞信重的看守家业的好兄弟,马举表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稳重和宽广心怀。 “龙主官他们来过了吗?”潘大秋点了点头,又询问起龙尽虏和李天昊的行踪来。 “马大人,龙主官来了!”两人正在说话间,一个亲卫又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报告。 “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让他进来吧!”马举和潘大秋会心一笑,吩咐报信的亲卫道。 亲卫闻令后行了一个军礼,匆匆走了。不过,马举刚站起来把茶给潘大秋泡好,刚才出去的亲卫士兵又跑进报告:“马大人!龙主官说了:咱不好意思见马大人,只求马大人出来当众责罚!” “你出去说,就说是老子说的,要诚心让老子责罚,就给老子滚进来!”马举也来了脾气。 你狗日的龙五,还“耍长了”吗?敢叫老子出去见你。你谁呀?混蛋东西!马举禁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出去通传呀!你这木头兵。难道要老子亲自出去说吗?”马举见这个士兵还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有点不高兴地吼了一声。 “不是,这,这……。马大人!这龙主官光着个上身,跪在大门外,说大人不出来,他就不离开。” 这个亲卫兵一张长了不少青春痘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迟疑了半天后,才如实报告了上来。 “光着上身?”马举有点意外。这唱的是哪一出?现在可是大冷天的天气啊。 “是不是还背着黄荆条子?”潘大秋突然插话道。他作为整个事件的旁观者,一下子就想到了龙尽虏在搞什么。 “是啊,是啊!潘主官,你怎么猜到的呢?”亲卫兵闻言后,也是颇感奇怪。心道:这潘主官来时,龙主官还没有来啊?他咋就知道呢? “哈哈,马大人!咱们莱州军这几日真是大戏轮番上演啊!这龙尽虏是要和你唱一出啊!你看看,这负荆请罪都出来了!”潘大秋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有意思。走,长洲!一起去看看,这狗日的龙五,还在老子面前装起了文化来。”马举听完后,也一下了乐了起来。 他这算是忠肝义胆的廉颇?老子就偏不演那蔺相如! “龙五!”马举走到公院大门外后,就威严地吼了起来。 “属下到!”龙尽虏跪着行了一个军礼道。 “你这给老子闹的是哪一出?唱大戏吗?现在,老子以莱州游击,‘临高委’负责人的身份命令你,立即起立,穿起你的狗皮来!” “大汉至上!效忠将军大人!属下遵令!”龙尽虏闻言后,铮的一下站了起来,行完军礼后,在两个亲卫队士兵的帮助下,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起了衣服来。 “哼!跟老子进来!”马举带头便往公事房大院内走去。 “阿嚏!”在寒风中跪了一会的龙尽虏,一边打着阿嚏,一边擦着冻得通红的鼻子跟着马举和潘大秋往房里走。 “龙五!给老子站直了!今天老子便教教你小子关于军人行为举止的知识!”马举拍着桌子吼道。 “是,马大人!属下就是来听取你指教的。”龙尽虏将心一横。反正他就是过来让马举出口窝囊气的,现在无论如何,还是要先配合他。 马举先是小题大作地将龙尽虏衣冠不整的事啰嗦了半天,最后还决定要对龙尽虏进行罚饷一月的处分。理由是:衣冠不整,扰乱公事房办公秩序。 “作战的结果老子已经知道了。过程老子也懒得问了,你现在给老子说下,这事如何善后?另外,你还要写好报告,等大人回来交给大人吧。”马举最后直截了当地将龙尽虏擅自用兵的事做了一下了结。 龙尽虏赶忙将此战的战后处置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杀掉“清河首富”王见林一家的事还是被他自动过滤了。 马举皱着眉头听完,半晌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