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的工夫之后,王瑞统率的莱州军顺利抵达固安县城西南郊外。 王瑞举着望远镜四处扫视了一番,最终决定在固安城西南处的一座小山上列阵对敌,算是背水望城而战。 “陈松,让林思德去和固安城头上的人说说,看能不能把那二十多个小鬼先弄进城去。”安排好对敌的军务后,王瑞又对陈松吩咐道。 大战即将来临,王瑞心中却突然牵挂起那一群因为馋嘴而跟来的冒失鬼。 这打起仗来可是刀枪无眼的,把这些小家伙弄进城去后,王瑞觉得自己可以少些牵挂。 虽说以现在莱州军的装备和战斗力,就是对阵满虏的十万大军,王瑞亦无所惧!毕竟敌我两支军队,完全是不同时代的武装力量。 以前世做过军官、上过军校,又是痴狂军迷的王瑞判断,自己的军队绝对是有机会吊打满虏鬼子的。 不过,这狮虎搏兔,亦需全力。何况这还是莱州军对满虏鬼子的堂堂首战,王瑞脑子中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前一时空中,满虏包衣奴才后代胡乱宣传的干扰。 有时王瑞也会禁不住想:宽厚仁和的大汉民族,难道真的逃不过余后几百年的劫难吗? “县尊老爷可在城上?学生林思德,乃是山东莱州勤王军总训导官。现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请县尊老爷答话!” 林思德在几个亲卫队士兵的护卫下,打马跑到固安城楼下一箭之外,仰着头高声喊着话。 “兄台别来无羔乎?县尊老爷暂时不在城楼上。敢问贵部是由哪位大人统领的呢?”城墙上一位文士模样的人微微向着林思德一揖,还算客气地问道。 “兄台安好!我家大人乃是莱州参将王将军,城外来的正是我军本部兵马。”林思德如实说道。 林思德这次喊完话后,却有了异样。虽然远远地看着城楼上有人在交头接耳,却再也不见有人出来答话。 “哼!斯文扫地!你也是开蒙受过学的吧?县尊老爷可是你等这粗鲁武夫手下的走卒能见的?有什么话,对某说便是,某自会报予县尊大人知晓!”林思德正有些不耐烦,想要再喊话时,刚才那个文士模样的人,突然扶着城墙垛,趾高气扬地说话了。 林思德在王瑞身边效力久了,以前时不时听到王瑞口中冒出不少轻视大明读书人和文官的话,他其实在心里是不太认可的。 毕竟他也开蒙受过学,总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不过王瑞现今是他“老板”,他不便明着反驳罢了。 但在今日今时,他总算见识到了大明这帮读书人和文官的嘴脸。一听说是武将领兵,立马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这都什么时节了?满虏鬼子就在眼前,这帮蠢货居然不知道团结对敌,还要在这里摆这“文贵武贱”的臭架子!让人用脚指头一想,都觉得太扯了! 当然,如果王瑞知道这个固安县令请的一个秀才师爷,竟然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数落他,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想来至少是得呆愣半晌,苦笑着摇头不已吧。有辣条吗?给他一包压压惊! 不过,现在可不是和这等小人计较的时候,这个道理林思德还是懂的,先把主公交代的事情办妥了才是正题。至于现在的这份不爽,待到大军打了胜仗,进了这固安城,再看他们是何模样! 前不久,王瑞借着闻香教作乱,收拾浮山湾附近几个县的劣绅文官的铁血手段,他作为浮山湾的高层,可是有所耳闻的。 “兄台请了!烦请通报县尊大人,我家将军路上救助了几十个孩童,现在要和满虏交战,可否放下吊篮,将这些孩童先接进城去?”林思德在马上远远一揖,仍然客客气气地说道。 “青白,让人接这些孩童进来吧。虽说是粗鲁武夫,倒也有几分忠义之心,本官便应承了他!”固安知县慕敏捋着胡须道。 这慕知县请的这个师爷,名叫胡天地,字青白,取“青天白日”之意,故此知县大人如此称呼他。 他萎琐的小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便想在主家面前表现自己的高明。他急切地一拱手道:“东翁!万万不可!” “哦!青白,你且细细道来!为何不妥呀?”慕敏一副从善如流的神态,风清云淡的问道。 “东翁!如果让这些孩童进了城,这武夫便有了进城的借口啊!学生看这武夫定是担心有满虏到来,心中怯了,想要进城躲避吧!”胡青白想当然地分析道 “哦!青白所言极是!这可如何是好呀?”这固安知县慕敏虽是进士出身,但他却是一个书呆子,不但迂腐不通实务,也更说不上通晓世理了。 一着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脸面,便直接开口,问起了“狗头师爷”胡青白。 胡青白稍一思索,便就有了主意:“东翁,我大明历来是客军不能进城,学生代东翁依例回绝他便是。这天下‘文贵武贱’,大人同年同科遍布朝堂,谅他一个武夫也生不出什么事端。” 固安知县慕敏本就没有什么主见,现在这个狗头师爷出了个馊主意,他便奉为了锦囊妙计,当即让这胡青白去回复了事。 新纳的一房小妾还等着自己回去安慰呢,岂能为这等杂务琐事缠身? 等这慕知县走了之后,胡青白这才施施然走到城垛边,态度傲慢地说道:“城下的武夫听了:我大明历来客军不可入城,你部还是好好在城外御寇吧!入城之事,勿要再言!” 林思德早已在城下等得心烦,没想到最后等来这样一句话,心中那个气呀!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了,只得扔下一句话:“你等着!” “我等着?哼!看你等武夫能耐我何!”胡青白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