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全部搬出庄门外空地上后,陈铭开始命令士兵在全庄各处放火。 一时间火光冲天,整个赵家庄都笼罩在火光和浓烟之中。 赵军旗和赵家庄所有活着的人,陈铭也一个都没有落下。他命令士兵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押着带到海滩上。 潘学忠见到陈铭带着军队顺利归来也很是开心,特别是看到带回来这许多的物资,更是对陈铭夸赞不已:“四弟,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这缴获不错。金银有多少?” “没有多少。就是一些破烂货。”陈铭笑笑,并不回答具体的缴获数字。 其实,潘学忠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他就知道陈铭不会给自己讲实话。 虽说几人都是结义的兄弟,但是陈铭明显会更向着王瑞一些。 “有收获就好了。”潘学忠有点难堪地应付了一句。 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潘学忠只好抬眼四处望望。他突然看着抓来的赵家四五十号人问道:“四弟,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办?难道还要带回去吗?” “那二哥说咋办?在赵家庄已经杀了一百多人了!”陈铭有点心软地说道。 陈铭如今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由自己在赵家庄下令杀了不少人后,他心中早就在天人交战了,此时那里还有什么主意。 “咋办?肯定是就地格杀!四弟,你糊涂呀!这四五十人,我们抢了他们的钱,杀了他们的亲人,难道你还想把他们都带回浮山前去养起?带回去肯定也只能杀了。”潘学忠微笑着道。 “这,这可是四五十人啊!还是带回去让三哥发落吧!”陈铭有点犹豫地说道。 “糊涂!你带回去只会让你三哥为难!我们是以倭寇的名义来的。你带回去,难道不怕走漏了风声?再说了,你难道想叫你三哥背上一个好杀的坏名声?你这做四弟的,你不为他杀人,背黑锅,难道还让别人去?这黑锅,龙五可巴不得背了去!”潘学忠象灰太狼引诱着美羊羊,耐心地点化着他。 “这,这……”陈铭还是有点犹豫。 两人正谈话间,龙尽虏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了:“潘少爷!陈百总!干脆把这狗日的赵家人全部杀了算了,也省得晚上看管!这天冷地冷的,值夜的兄弟们也是辛苦!还要再抽人出来防着这帮汉奸逃跑,实在是凭空多桩事。” “四弟,做个决定吧!三弟可是让你全权指挥的。别让他失望!这锅你得背!”潘学忠拍着陈铭的肩笑道。 “龙五,去将所有未见血的士兵挑出来,由亲卫队监督,杀光这赵家所有的汉奸!一个都不许留!”陈铭狠狠心,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龙尽虏跑去挑来挑去,发现没有见过血、杀过人的士兵其实很少了,主要是刚过来时晕船的几十个倒霉蛋而已。他二话不说,便将这帮人给挑了出来,由各自的伍长带去执行陈铭的杀人命令。 现在这帮人的海晕早就过了,开始在各自伍长的督促下,在海滩上,打着火把展开了一次血腥的活人刺杀训练! 其实在操场上练刺杀,哪怕你练得再厉害,没见过血,心理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说白了,就是一个杀人的勇气。 所以,有些人那怕面前绑着的是一个老人或是小孩,却照样手在抖心在跳,对着目标刺杀了好几次,仍然还是刺不倒! 士兵们的低劣表现,引得一众军官在边上不住地呼喝叫骂:“笨蛋!”,“蠢猪!” 如此吵吵闹闹地折腾了两刻来钟,这“活刺汉奸”的训练才算弄完。 潘学忠依旧悠然地端着暖壶喝着西湖龙井,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脸上全无一丝不适。看他这跃跃欲试的样子,好象还想自己亲自上场去。 陈铭偷眼看着他这副优雅高贵的作派,心中羡慕不已:怪不得三哥老是说,人家这才是世家子弟! 受潘学忠影响,陈铭也学着大气了一回,自作主张的下令杀了四只肥羊,煮了七锅羊肉汤,就着“作战饼”让所有的士兵饱餐了一顿。 不知道啥叫“作战饼”?就如同后世大街上卖的“锅盔”。王瑞把它的做法借鉴过来,作为短距离作战时的餐食。 一夜无事。第二日天一亮,潘学忠和财叔看看了风向,当即让陈铭下令全军装运物资钱粮。 冬日的浮山前所外海滩寒风凛冽,王瑞身穿李姑娘为他做的黑色兔毛披风,笔直地站在海滩边的土山上,身边是同样精神抖擞的五十名亲卫队士兵。 “大人,他们回来了!”李天昊脸上带着笑跑过来报告道。 王瑞转眼向西北边海岸望去,只见海面上驶过来几艘巨大的海船。雪白的船帆在大风中被吹成布鼓,每只船上飘着一面很大的旗帜,旗帜上都是一个斗大的“明”字。 潘家的“潘”字认旗,也挂在每艘船上,不过却明显比“明”字旗低了一大节。 王瑞微笑着看着所有的海船次第驶入港湾,等到这些船停稳后,他一挥大手道:“走,去迎接我们这些首次跨海作战的英雄!” “二哥!你们终于回来了!”王瑞远远地看着潘学忠笑着道。 “嗯!三哥,我们完成任务回来了!”陈铭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一边撒开丫脚子跑,一边兴奋地大喊道。 不过,潘学忠却仍然一副优雅从容的姿态,虽然也是大踏步,可却让人觉得不紧不慢。 他手中拿着带鞘的长刀,洒脱地指着岸边的海船对王瑞道:“三弟!你的人,你的船!我都给你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了!” “二哥辛苦了!不对,我的船?”王瑞有点不解,这明明白就是潘家的船。 “愿以海船,助弟远战!昭昭大明,当有四海!人生如斯,岂不快哉!”潘学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