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咖啡香混合着奶油味儿, 充盈在静谧昏暗的大厅,一切却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安宁。
罗释示意原容待在原地别动, 从后腰抽出维尔德wk-2, 贴着墙走向门口。
那里挂有五串贝壳风铃, 玻璃门常开着,微风掠过,便会带起清脆一串叮当。
原容后知后觉:自他们集中注意力谈话以来, 似乎没听到风铃声很久了。
墙上仿古挂钟刚刚走到18点,太阳落下, 夜晚将至。
原容将杯中冷掉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不安的捏紧杯子。
罗释去的有点久。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收拾好背包, 将锡币放进胸前口袋,也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
没人。
“罗大哥?”
玻璃门紧紧关死了,能隐约望见几米外漆黑的松树轮廓, 像静候已久的恶鬼。
原容记得清楚,这咖啡馆就一个正门,罗释人生地不熟的, 乱跑到哪里去了?
他又小声喊了一声罗释的名字,仍无人应答。
而狗叫声愈来愈近。
原容很想直接推门离开, 却又怕门外野兽群。他隐约记得前几日晚上发生的事儿, 那个噩梦的滋味可不太好。
他将眼睛贴在玻璃门上, 试图透过黑夜去打量环境, 可惜失败了。
“你在干什么?”
原容一个激灵转身, 罗释正紧贴着他背后站着。
他这才察觉罗释身形相比他有多高大,二人影子贴合一起,罗释的竟能完全将原容的包裹。
那团黑暗,似乎在原容转身的一瞬小幅度蠕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再定睛看去,影子的边界只是随暧昧昏暗的灯光浅浅晃动罢了。
“你去哪儿了?”
“找后门,”罗释指指侧边,“可惜没有。这叫声我听不出是从哪里传来,似乎……包围了咖啡馆。”
他这个形容十分贴切,狗叫声愈发急促,像贴着耳膜低声嘶吼,像仅一墙之隔厉声咆哮,教人听了头皮发麻。
仿佛狗群已然包围了咖啡馆,包围了只有他们二人存在的空间。
罗释示意原容退后,他从玻璃内左右打量一番,确认没东西,手握上把手。
似乎能拧动。
原容下意识出声阻止。
“先别轻举妄动,你还记得你曾经的‘开门’理论吗?”
罗释顿住动作,神色闪烁不定。
屋里并不亮,原容其实只看得清他过于深邃的轮廓,以及那双如星明朗坚毅的眼睛。
“你怀疑这叫声只是诱饵,要引我们出去?”
“不能担保。也许你我都不想承认,但现在……我们确实陷入了科学和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
原容的内心波动,是比想象中小的,他将此解释为,是因短短三四天内就经历了多次“奇异”事件的缘故。
放在一周前,他可能慌得六神无主接连报警了,可现在,他有种莫名的“会没事”的自信心。
而罗释面色仍波澜不惊,估计是职业素质所致。
二人的手机无例外进入了“非服务区”,就连无线也消失了。
他们索性在咖啡馆角落最大最柔软的沙发上坐下,静静地思索对策。
是什么触发了“事件”?
方才二人只是在咖啡馆静静聊天而已,实在匪夷所思。
原容轻轻出声:“会不会因为,我们谈论了‘蛇’?”
罗释有力的手捂住他的嘴,拿出笔记本书写。
(很有可能。你和池疏相识于调查‘衔尾蛇’。或许,这是‘不能说’的词语。)
原容心头一动:(在一些宗教里,真神之名是不可直提的。信徒认为呼唤神名时,神便能听到你的话语。‘风带走我的虔诚,水卷去我真挚的信念,大地记录我的一言一行,一切罪与一切善,均在他的眼里’。)
罗释定定的看这这几句话出神,用笔在最后一句打了个五角星。
(你从哪看到的?)
(讲有‘衔尾蛇’的一本野史。那书很有意思,作者认为,‘衔尾蛇’既是世界本质:它是循环的时间,是能量聚成的实体。它出现意识,时间向前行走。它的身下流出河流大海,它的身边矗立其山川高峰;自然是它的子女,元素助它监视世界。)
(‘蛇’起源说很多。你也认为,它和最近事件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
原容抬起睫毛,罗释正在专注无比的看向他,他的注意力似乎从开始就不在笔记本上,也不在事件本身,这让原容隐约不太舒服。
原容清楚地记得,罗释约他出来的由头,便是调查继池疏之后又一熟人徐伦凯的失踪,可不知为何,话题被技术高超的带到了“蛇”身上。
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预感,罗释此行目的,也许……
二人静静对视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