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 顾依斐是有些气恼的。
可又见莫攸宁这说出这番话的语气不似作假,心一惊, 顿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蔓延上心头, 微甘涩。
试图透过那裸黑面具看到对方的神态面容,可除了面具,他什么都看不着。
相视良久又沉默片刻后,他方才问道:“道友...这是认真的?”
“莫不是你一直从未当真?”
莫攸宁眉头微皱,原先在幻境的他也有所表示, 可斐儿都未曾在意过, 想来是认为那并不是他的本心。
若是这般,也是应早些说开才对。便是在他们已在幻境中拜过天地, 可这些日子的作为,也倒还是显得他太过轻浮了。
“先前是我考虑不周, 未曾同你说清楚。”觉得戴着面具同斐儿谈论这些不够庄重,莫攸宁便把面具给取了下来。
正襟危坐,莫攸宁对上顾依斐的视线,表情严肃眸光却柔和的缓缓说道。
“我心悦于你。”
闻言, 顾依斐愕然不已,目光沉滞。
这人...这人说什么?
心悦?于他?
从未经历过情爱的他,并不知道心悦是怎样一个感觉, 一直以来也没甚兴趣。
对于这些的理解,大多也只是从外头看过听过, 再多也只是知晓‘情’字一劫, 便如同他兄长。
可这人竟说心悦于他。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心悦他呢……
大脑一片空白, 微微启唇的顾依斐也不知要作何应答,只好瞪着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花言巧语!
左长老在他小时候就同他说过很多故事,比如那种大能从外门杂役一路修行,打败众多拦路之人,收获无数美人灵宝!
故事里头那些大能,就都跟现下的莫攸宁这般,尽会说些花言巧语去骗貌美女修!
过了良久,顾依斐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你还是想清楚再说。”
他实在不晓得如何应对这般场景,且他现下心还跳得厉害,许是受了惊吓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我已想得很清楚了,且也说得很明白了。”把斐儿的表情动作收入眼底,莫攸宁唇角带上了微微笑意。
见对方眸光闪躲,他顿了顿,又说道:“斐儿这是不信我?”
“……”
匆匆给自己倒了杯茶,顾依斐不去对上这人的视线,专注望着茶杯里头的碎叶,小小喝了一口茶。
又涩又苦,如同他此时慌乱又空白的大脑。
他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也都想起身逃离这地方了!
“日久见人心,相信我的心意,斐儿也总有一日能感受到。”
这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回荡着,却又一字一字的敲在了他心尖上,就连着神识都被牵动得泛起圈圈涟漪。
这是很奇怪又有些酥麻的感觉。
惊得顾依斐直接站了起来。
“怎了?”
莫攸宁也站了起身,刚迈步,就发觉眼前的人儿转身便往竹屋里跑,不多时,连个人影都瞧不到了。
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他无奈的轻笑了声,走到斐儿原先坐着的位置,拿起了那杯对方曾用过的茶。
一口饮下。
略苦,可回味却极为甘甜。
落荒而逃的顾依斐本想躲进书房里,可见着厅里的念儿正用无邪天真的眸子望着他,于是便坐到了小侄儿身边。
还想着好好静一静,可见着念儿手上刻着的那威风凛凛的木狼,耳旁似是又响声了莫攸宁的声音!
等过了好一会儿,念儿都刻好了一撮狼尾的毛,半躺在榻上的顾依斐这才缓过来。
思及先前那番逃跑般的举动,有些恼羞。男子汉大丈夫,他怎就做出了这番举动!
不就是有个人心悦吗!慌乱些什么!
正这么想着,余光中便出现了莫攸宁的衣摆。
他连忙把目光专注的放在念儿的刻刀上,假装什么都没瞧见!
想归想,可他还是不知如何应对,便且先晾着吧,说不定这人也只是一时兴起……
正刻着东西的顾念也察觉到大黑狼正朝着这边走过来,他便放下手中的刻刀同木雕。
抬头见对方手中正拿着一大一小两把木剑,便利索的爬下床榻,朝着大黑狼走去。
今日练剑的时辰还没结束,他还想再练会儿。
既然念儿都过去了,顾依斐也不可能不顾自家小侄儿,板着一张没表情的脸,也便跟了上去。
因有念儿在,一整天下来,两人也如同往日般相处着。
只是,顾依斐不同莫攸宁说话罢,就连往常用饭时会顺带布上一番菜的小碗,今日都没有了。
又这么过了两日。
顾依斐也觉得不行了,总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的。
虽说现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