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晓东见白曙不喜欢说话,就迅速转向了朱红。她的亲和力的确是不错, 即使朱红脸上带着泪, 她也能够当作没看到一样,跟她攀谈起来。而朱红也是自来熟的, 很快久和她熟了起来。
白曙无语地看着前面两个一边走, 一边小声攀谈的人。
“你们住在村尾?靠近小树林那边?那儿有些荒凉吧?我就借住在董支书家闲置的老房子里, 在村子中间。有空你过我们那边去玩玩。”
“嗯,行, 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去找你玩。晓东姐, 你们来都村那么久了, 有什么经验可以给我们传授传授的?”
“经验呀……就是多干活, 跟着国家政策走呗。哦,对了, 你们住的那地儿的小树林,千万不要好奇而深入到里面,因为小树林后面是山林, 听说里面有猛兽, 村里前阵子就出事儿了。”
“啊!什么事儿?”
……
这两个女人似乎有不少话要聊,不一会儿, 洪晓东就和朱红咬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白曙的耳朵尖,隐隐能听到一些。
“晓东姐, 那个来了, 要怎么办?”
“你带了卫生带了吗?村里条件不好, 你若想垫卫生纸或者棉花,得到城里买。在这,大伙都是用布包了草木灰用的……”
白曙没有再继续听。女孩子的私事,他再偷听,恐怕不妥。
等白曙他们回到知青宿舍的时候,胖球儿终于从蚂蝗的惊吓中恢复了精神,他屁颠颠地去做饭了。
范村长虽然说,晚点儿会给他们拿些粮食过来,但是即使是这样,还是不够他们三个人吃。他们也不能一直只吃素,得自己想些方法,弄些肉吃才行。
不过,在双抢的当下,想要挤出时间去做别的,可能有些难。
中午吃完饭后,白曙他们没没休息多久,就得起来去上工了。
农村的活儿,就没有做完的时候,这样做完了,还有下一样。
白曙他们被分派到地里去脱粒。按照范村长的说法,这工作已经算是非常轻松的了。
脱粒,的确是较为轻松的工作,特别是跟收割、犁田那样的工作相比。
“白曙呀,昨晚的艾香用得怎么样?”
盲大叔就站在白曙旁边。他和白曙他们三人一组,一起负责给这片水稻脱粒。
白曙笑了笑,“谢谢大叔,艾香很好用,昨晚我都没被叮。”
盲大叔的笑容,比夏日的阳光更加灿烂。
“大叔,你能给我一些艾香吗?”朱红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自己的请求,“我那儿的蚊子比较多。”她脸上的红疙瘩,这会儿还有些痒。
盲大叔愣怔了一下,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连声说道:“好,我家里有很多,等下了工,我给你们送去。”
朱红感激极了,连声道谢,“谢谢大叔,谢谢大叔。”
人和人的关系,有时候就那么容易就拉近了。仅仅只是因为朱红跟盲大叔讨了些艾香,盲大叔和朱红、胖球儿的关系就这样少了几分刚认识时的尴尬。
“你们两手抓着稻把子,打在桶角上,得使劲了,正面两次,反面两次,这样就干净了。”
盲大叔说着就演示了一遍。
只见他抓着一把已经扎好的稻谷把子,用力摔在脱粒用的斛桶边上,正反面各两次,稻谷把子上的稻米粒儿果然脱干净了。
斛桶是个四方形的大木桶,口大桶高,四周的木板略有些弧形。白曙、朱红、胖球儿和盲大叔各站在斛桶的四个边上,有几个孩子专门负责给他们从田里递稻谷把子,他们接过稻把子,一下一下,用力打在桶边上。
“啪,啪,啪……”
这边响完,那边响。
等桶里已经装满了大半桶的稻子时,白曙他们就把谷粒儿取出来,用箩筐挑到村里的晒谷场去晾晒。朱红和盲大叔,一个是女生,力气小,一个眼盲,走路不方便,所以挑运的工作就落在了白曙和胖球儿的肩膀上。
等太阳落山,村中家家炊烟起的时候,白曙他们的工作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此时,范氏也正好到田里找白曙到家里吃饭。白曙刚往前了两步,就想到了身后的朱红和胖球儿,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我和朱红、胖球儿一块儿吃,您让大爷爷和大奶奶不用担心我。”白曙动了动肩膀,他的肩膀有些酸痛,早上弯腰插秧,下午使劲脱粒、担谷子,真是有够难受的。
范氏怜惜地看着白曙,这孩子,就是心善。这会儿是农忙,村里没人不耗体力的,若不好好补补,恐怕撑不下去。哎,若是粮食够,她也想把那俩孩子叫到家里吃饭。可是,这年岁,少粮,谁家的粮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白曙是她侄儿,给他吃,她自然不心疼,可是若是再加上两个外人,这就有些不够了……
范氏看着白曙坚决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就先回去吧,我待会儿给你拿些菜,你们才刚来,肯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