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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十月, 猫儿胡同家家户户大门上都还残留着过年时贴着的红色“福”字。一眨眼已经过去五年多了了,这五年的时间, 没有给这个古老的胡同留下什么斑驳的痕迹,反而透着点蠢蠢欲动。
邮递员骑着自行车“铃铃铃”地穿过胡同, 在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白曙, 有你的信!”
邮递员的声音清亮高亢,他叫了几声, 门打开了。
只见一个上身穿着淡蓝色衬衫,下摆塞进黑色裤子的少年, 扬着暖暖的笑容,一边道谢,一边接过了邮递员手里的信。
邮递员背着军绿色斜挎包, 跨上二八自行车,铃铃铃地往下一个收件人家去了。
“谁寄的?”
一个有些虎气的少年穿着白背心, 从门内探出脑袋。
“刘清哥寄的。”
“啊?”有些虎气的少年先是疑惑了几分钟, 然后才反应过来, 他兴奋得跳了起来, “真的?刘清哥的?”
一个沉稳, 但是却明显听得出是正处于少年变声期鸭公嗓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一一, 拿了信就快进来。”
“知道了。”拿着信的一一高声回答, 他快速地往院子里跑, 边跑, 还边叫, “曙,快出来,刘清哥给你寄信了!”
白义追在他身后,直呼,“你等等我,我也要看。”
此时,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从正房里走了出来,他面容如玉,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让人觉得有些冷淡,他的眉头紧锁,“你们小声点儿,奶奶刚睡着。”
最近正值天气转变之际,白金氏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从昨天开始,身体就有些不舒服,刚刚才睡下的。
一一和白义瞬间噤声,他们虽然没有白昌和白仁那么害怕白金氏,但是对于白金氏,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敬畏的。
“曙,刘清哥来信了!”
一一有些激动,刘清和石正自从五年前去了秘密基地训练后,就再没有任何消息,就连立业叔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白曙眼中闪过惊讶,他接过信,拆开,随即又快速地合了起来,放在兜里。
白义急了,忙催促道:“为什么收起来?快念念,快念念!”他非常期待能听到刘清哥在秘密基地训练的故事!
白曙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白义被白曙这么一看,噎住了,不敢再起哄。
一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二二,突然开口:“这么多年没有刘清哥的消息了,难得有他的信。曙,就让我们看看吧?”
他的话,令白曙沉默了片刻。他想了想,还是从兜里把信拿了出来。
一一贼笑,迅速夺了过去,他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
“亲爱的曙:
因为基地保密的缘故,这五年没能给你寄信,你是否还记得我?
这五年的训练,我非常刻苦,也非常满足,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会想起猫儿胡同的种种。
不知道你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是不是如我想象中的那么俊俏?你从小时候开始,就长得好。
白奶奶和白爷爷的身体依旧健朗吧?
白义他们几个肯定也长高了吧?
还有一年时间,我就可以回去了。
你等我,等我回去了,给你当靠山,罩着你。
你的刘清”
一一的声音越来越小,当他念完的时候,不可置信地扬了扬手中薄薄的那一张纸。
“就这样?没了?”白义着急地夺了那一页纸,左看右看,想要看出个个花来。
这时候,一阵欢笑声从大门处传了过来,嘻嘻哈哈,叽叽喳喳。
白曙的脸一下就冰冷了起来。
“咦,你们怎么都站在院子里?今天不用上课吗?”
白梅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绑着个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口,身上是绿色的军装,头顶戴的是绿帽子,模样俊俏。
她身后跟着好些个跟她差不多装扮的愣小子,还有好几个也梳了麻花辫的俏丫头。
白义鼓着嘴,没好气地说:“今儿个是礼拜六!学校不上课!”
白梅“哦”了一声。
“奶奶今儿个身子不舒服,刚睡下了,你们有事就去你那屋说,别往厅堂去。”白曙的声音冷得比冬日的冰雪还要寒透人骨。
白梅今年已经高中毕业了,但是没能考上大学,家里给她找了一份公园售票员的工作,但是她没做几天,就不去了。成日里只会早出晚归,和一群没考上大学、也没工作的同学们组成了一个什么学习小组。白金氏骂了她好几次,她都油盐不进。
白曙的冷淡令白梅面子上下不去,她刚想反驳两句,就被其中一个伙伴拉住了,那人朝她挤眉弄眼,顺带还摇摇头。
白梅就这样把气忍住了,“我今儿个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跟你计较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