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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几个穿着蓝色警服的人从胡同里出来, 其中两个警察压着一个人,刚才那个被老苏定位为“客人”的人,正和其中一个警察交谈。
老苏心里一跳,被警察压住的那人,“是钱老!”
白三朝也心神不定,钱老,他也认识。
钱老,并不姓钱, 只不过是因为他是这一片地界上最有名的“金融从业员”,近一辈子都在跟各式各样的钱打交道,所以大家都叫他钱老。钱老认识大都城内所有, 在做银元兑换生意的人。
“你这是拖社会主义后腿, 走资本主义老路, 是国家和人民的敌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能指认出和你一样的落后分子, 就可将功赎罪!”抓住钱老的一个警察高声说道。
他的声音在这条街道上显得如此令人震撼, 特别是在老苏和白三朝的心里, 就像是石锤一样,重重落下, 震得他们全身酥麻。
老苏和白三朝对视了一眼, 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 太显眼!而且钱老对他们太过于熟悉。最重要的是, 他们身上都带着银元、大量纸币和各种各样的票证, 这就是铁证!只要钱老指认出他俩,他俩一定逃不掉!
桌子下,白曙小心地拉了拉爷爷的袖子,白三朝顿悟,他迅速地从棉袄宽大衣袖的暗袋中,掏出一个小袋子,在肥大的衣袖遮掩下,把东西递给了白曙。白曙快速地把这些东西收入了空间中。这过程非常隐蔽,没有任何人看到。
这下白曙和白三朝可松了一口气了,即使钱老扯出白三朝,但白三朝身上没有任何证明他是钱贩子的罪证,警察依旧不能抓他。
可老苏却没有这样的运气,也没有像白曙这样的孙子。私自兑换银元,一旦被抓住,可不是简单的小罪名,这可是要坐大牢牵连家人的。这大冬天,在雪地里,大滴大滴的冷汗就这样从老苏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钱老在警察的催促下,往老苏和白三朝这边看了看。白三朝迅速老苏递了个颜色,“你把身上的东西给我。”他小声地说道。
老苏一愣,回过神来,他身上当然有不少棘手的“证据”。他迅速地把东西递给了白三朝,就着茶桌,白三朝把东西放入肥大的袖子里,再在袖子的遮掩下,让白曙“销毁”证据。他不得不冒着这危险,因为他和老苏此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茶,老苏出事,即使在他身上找不到什么赃物,但他也干净不了!
而此时,两个警察已经径直朝白曙他们走了过来。
“你俩给我站起来,经犯人指认,你们是属于贩卖银元的社会主义敌人,请自觉接受检查!”
两个警察把白三朝和老苏一前一后堵了起来。
白三朝知道证据都被乖孙收了起来,他显得很轻松,“警察同志,冤枉呀,我只是和孙子出来走走,碰巧遇到了以前的熟人,一起喝了两口茶,怎么就成了社会主义的敌人!着实冤枉呀!我可是最拥护国家的领导,时刻团结在社会主义旗帜下的,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呀……”
白三朝喊冤,那自信而委屈,却又大义凛然的样子,令老苏都愣了一下。老苏不知道老白从哪来的自信喊冤,要知道他身上拿着他自己的,还有他的,统共两份“赃物”。这一被搜身,可就立刻“真相大白”了。
那两个警察也没想到,白三朝竟然是这样的态度,一副没有任何猫腻,不怕他们搜查的模样。他们俩对视了一眼,莫不是真的是无辜的?其中一个上前,说了句:“那就冒犯了。”于是两人就开始对白三朝进行搜身。
白三朝身上除了两张粮票和五毛钱之外,就没什么了。
“你们是人民的好警察 ,我真的是清白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兑换银元的事情。我身上统共就两张粮票,还有五毛钱。我孙子快九岁了,我想着带他出来吃点好吃的。哎,这些钱,还是我攒了很久,才攒下的……”
白三朝这话说得心酸,这年岁,虽然人人困难,可这攒钱带孩子出来打牙祭的老人还是有一些的。隔代亲嘛,爷爷带孙子出来,倒也还说得过去。
两个警察的视线从白三朝身上转向了老苏,“你呢?”这人也是被指认了的。
老苏虽然不知道老白是用什么办法把“证据”藏了起来,但是既然他已经蒙混过关了,他心里的担忧就少了。
只见老苏薄唇一掀,“哎,警察同志,您可不知道呀!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在茶铺工作,受那剥削,苦呀!幸好华国成立了,我得到了自由和解放,终于活得像个人了!以前那些被压榨的日子,真是不愿回想呀!我常常告诉自己,等我自由了,我非要喝上一壶好茶不可……”
他老泪横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感谢华国,让我翻身做主人,有朝一日能够坐在街头喝茶……”
白曙没想到苏爷爷的演技竟然那么好,这听起来颇有几分肉麻的话,在他深情并茂的诉说下,竟然有几分真切,十足一个奴隶得到翻身后,对国家的感激。他小心地斜着眼睛看那两个警察,他们眼角都带了感动的泪……
“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