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川本以为,以乾陵虚步的繁重难苦,就算是贺安也要学上十天半个月,哪里料到,不过区区数个时辰,贺安便已使得有模有样,虽然不时会出一些小差错...但他当时跟随江城子,学了数十天才有这般水准!
倒不是因为陆三川天资愚钝。乾陵虚步这武功,要说难,确实难,但要说容易,也确是容易,只需有人在一旁将重难点细细点拨,便如骑乘祥瑞,直上云霄。
江城子教授他乾陵虚步之时,看出他习武不过数月,武功平平,担忧他学习不成反而走火入魔,这才一点一滴地慢慢教他。而贺安被称作武痴,学过的武功不计其数,底子深厚,学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陆三川眼见贺安已将乾陵虚步学到了十之六七,赶忙停了下来,道,“前辈,外功你已掌握,至于这内功心法,我明日再教你。过于急功近利,百害无利。”
贺安沉醉于武学之中,听陆三川要停下来,大是不悦,正要发怒,又听陆三川说“过于急功近利,百害无利”,不觉无理,便点了点头,欣然归来,“好,那便明日再教我。”
陆三川自怀中掏出那张记着“描剑四凤”的淡黄丝绢,而后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将其中一根朝贺安掷去,“贺前辈,这描剑四凤前三招,我倒勉强能够领悟。至于最后一招凤翼天翔,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明白。”
贺安接住树枝,甩了一甩,很快从玄妙的乾陵虚步之中挣脱出来,“哦?前三招你都会了?”
陆三川点了点头,“应当如此。”
“且让我看看,你掌握了几分!”
说话间,贺安以树枝代替长剑,一剑刺向陆三川,陆三川便使出描剑四凤的第一招,“振翅驱风”,左手握剑而出,剑尖却朝向自己,而剑身正好贴上贺安手中长剑的剑身。
贺安笑了一声,“不错!”他见陆三川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不禁有些气恼,“没了?”
陆三川不知他话中意思,收了剑,直挺挺地站定,“贺前辈的意思是...”
贺安皱眉,向后撤出三步,以命令的语气道,“向我攻来!”
陆三川立时屏息凝神,全神贯注。他明白了贺安的意思,是要自己出剑,而后展示“描剑四凤”。但他又不愿意仅仅如此。
他知晓贺安拳脚了得,武功盖世,亦知晓自己绝非贺安对手,但他不服气,他不愿意自己成为陆本炽口中的“废人”。
这一剑,对于贺安来说,仅仅是教授的一剑,但对于陆三川来说,却远非寻常。
他要用这一剑,令打遍天下的贺安震惊。
陆三川调理呼吸,运起内力,于刹那之间,一剑刺出。
饶是贺安,亦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露在脸上的,却是惊喜之色。他两只脚快速向后动了几步,而后手中树枝疾出,振翅驱风、利爪破风、金喙捣风三招齐出,到得最后一招“凤翼天翔”,却仅仅是以树枝点在陆三川胸口。
贺安笑道,“小子,你很有潜力!但实力依旧不足,倘若我手中的果真是利剑,你可就死了。”
陆三川自知溃败,倒也不丧气,因为他已经见到了贺安脸上短暂闪过的震惊。如此便够了。他拱手向贺安行过礼,垂着头,毕恭毕敬地道,“贺前辈武功果然超群,晚辈自叹不如。”言毕,抬起头来,直视着贺安双眼,正色道,“前辈,描剑四凤原来是这般使的么?”
贺安点了点头,把玩着手里的树枝,而后稍稍用劲,那树枝便应声断成数截。“嗯。此套武功是我专门为了破林中立的画剑三风而创造的。画剑三风兼具速度与威力,实乃天下第一剑法,虽只一剑,却有三剑之效,我为了破他剑法,兵行险着,创造了描剑四凤。这描剑四凤前三招,便是为了挡下那无与伦比的三剑,至于最后一剑...”
陆三川无法参悟的正是最后一剑,听贺安正要讲到,便侧耳倾听,唯恐错过了什么细节。
贺安道,“这最后一剑,正是林中立的画剑三风!”
“啊?”
陆三川不由得吃了一惊。将对方的武功变做己用,还算是自创武功吗?尽管如此,他仍是说道,“贺前辈,还请您示范一遍林前辈的画剑三风!”
贺安苦笑了一声,“我若会那画剑三风,还用自创这什么狗屁描剑四凤吗?”
“...”
陆三川一时语塞,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评价也好,敷衍也罢。
原来这描剑四凤自始至终便不是什么上乘武功,只是贺安用来安慰自己的假把式。
贺安叹了口气,坐下来,回忆起当初。
那日泰山比武,他也在当场,见林中立一剑平天下,心中大是钦佩,发誓要有这么一天,自己会打败这天下第一高手。至此之后,他便愈加刻苦学武,到处找人比武,赢了,便可学到一套武功,输了,任人宰割。
不过幸运的是,他遇到的多是些侠义之士,虽然获胜,却不仗势欺人,只是吩咐他做了些许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
直到他终于小有所成,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