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信同吴大叔的酒还没喝完,继续喝着。
陆漫只留下吴婶和柳芽在这里服侍,吴婶已经回家等儿子白术了。白芷把瑜青院的门开了一条小缝,观察着斜对面的那扇小门。
天色完全暗下来,星星撒满天际,院子外面寂静无声。
白芷从门缝里看到那扇小门打开了,半个小脑袋在对他点头。白芷赶紧进屋,对何承低声道,“那边门开了。”
何承、陆漫、白芷、吴大叔、柳芽几人躲在榆青院的院门后,柳信先出了院门,他四周看看,确定这条小路没有行人后,又小声道,“行了。”
那几个人快速出了院门,何承、白芷、陆漫、柳信快速闪进对面的小门,而吴大叔和柳芽则站在路中间边说话边四处张望。见没有行人,又退回榆青院门内开条门缝守着。
白芷依然在树后藏着,小喜领着何承、陆漫和柳信钻出树林,又越过几丛翠竹和零散大树,进了一个小旧院子。
陆漫暗中观察,这里果然够隐密。即使是白天,若离得远,也不会发现有人经过,怪不得何承来过多次没被人发现。
进了小院,小喜反身要插院门,柳信摆摆手,把门院稍稍隙了一点缝,他把守在这里。
何承和陆漫径直进了屋,小喜则守在屋外面。
屋里昏暗,小圆桌上只亮了盏油灯。一个身穿半旧朱红色绸子衣衫的姑娘站在桌前,姑娘高矮适中,头上罩着一层青色薄纱。
见陆漫和何承进去了,上前屈膝施礼道,“小女子见过两位恩人。自从吃过两位恩人送的白贺丸和水杨丸后,小女子的病痛好多了。”
声音轻柔悦耳,举止进退得宜,不像与外世隔绝的女子。
陆漫笑道,“刘姑娘客气了。”
透过薄纱,陆漫隐约看到她的脸是紫色的,裸露在外面的手也是淡紫色,跟前世的黑人相近,只不过颜色稍浅些。
刘惜蕊轻声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一直是把脸涂成这种颜色的。两位恩人请坐,我现在就净面,让姜三奶奶看清楚。”
她的声音刚落,陆漫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猫叫,接着闪过一道黄线,豌豆黄已经跳进陆漫的怀里。豌豆黄身上干干净净,毛毛蓬蓬松松,连小胡子都梳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刚被洗过不久。
陆漫惊道,“几天不着家,原来是在这里。”
刘惜蕊笑道,“它跟着何公子来过这里两次后,就经常会来串串门。它帮我们驱赶老舅,我做竹叶翠团请它吃。”
豌豆黄听了,又得意地喵喵叫了几声,还聪明地把声音压低了。
陆漫拍了拍它的小屁屁,却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居然当上了刘惜蕊的常客。
屋角放了两个铜盆,刘惜兰在一个盆里用皂角把脸和手洗净,又在另一个盆里清了一次。她转过身,用一只手遮挡着下巴,还真是一位漂亮的姑娘。身材苗条,皮肤塞雪,五官妍丽,气质内敛沉静。
陆漫又专门注意她跟太子是否相象。若相象,“狸猫换太子”的可能性就大得多。可刘惜蕊跟太子长得不象,跟刘惜兰却很像,虽比不上刘惜兰的妩媚,却如菊一般的淡雅。
听说,刘国公长相俊美。刘惜蕊或许长得像刘家人也未可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刘惜蕊来到陆漫的面前,把手放下,左下巴上赫然有一个大包。大包跟核桃差不多大,淡紫色,吊在那里显得狰狞而可怕,破坏了小姑娘整体的美感。
不过,刘惜蕊的面色如常,眼神平静,没有一点惶恐和自惭形秽的感觉。
看到如此的小姑娘,陆漫极是欣赏。她才十六岁呢,定力少找。
陆漫说道,“我能看仔细一些吗?”
刘惜蕊点点头,坐在桌边,又把桌上的油灯拿到近前,头略往上抬。
陆漫低头仔细看着,这个包比太子背上的还要大一些,已经快赶上婴儿的小拳头了。照那位老婆婆的说法,若再晚些遇到那位婆婆,包块再长大些,刘姑娘就中毒而亡了。
她又伸手在包上捏了捏,稍硬,有滑动感。
这个包块比太子的包块稍硬,应该是吃了水杨丸消炎后变硬的。
陆漫已经确定,她的包块跟太子的一样。也就是说,太子也中了胎毒。
她又问了一遍刘惜蕊的病情。刘惜蕊又答了一遍,跟何承之前描述的一样。
刘惜蕊问道,“姜三奶奶,都说你是神医,你觉得我的积症能治吗?”
陆漫点头道,“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但还差一种药。若这种药制出来,你的病就有希望痊愈了。只不过,稍微有些遭罪。”
刘惜蕊的眼里闪过一阵欣喜,起身又给陆漫屈了屈膝,说道,“谢过三奶奶,小女子不怕遭罪。小女子苟活人世十五载,受尽病痛折磨,也看尽世间冷暖,从来没想到过这个积症真的有望治愈。”
说到后面,都有了些哽咽。
她又给坐得微远些的何承屈膝福了福,哽咽道,“小女子更要谢谢何公子。你有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