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回头说道,“大太太回去跟老太太说清楚,长公主府和陆家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因为冲喜才结了这门亲。他们又听说了陆家的一些家务事,觉得陆家人贪财凉薄,更不愿意跟你们来往,怎么可能跟你们当亲家走?哎哟,我因为你们也失了颜面,以后你们还是不要以长公主府亲家自居,也不要无事找上门。”
陆大太太气得想跳脚,尖声说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可不敢去跟老太太说,姑奶奶还是自己去说吧。”
陆漫暗哼,那个死老太婆,她到死都不想再见到。
她来到院子里。雪,依然下着。望着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她更想何氏了,不知她还活着没有。
姜展魁正领着旗长在铺子和两个院子中穿来穿去,见要走了,才来到陆漫身旁。
马车缓缓驶出同仁堂。
陆漫对绿绫说道,“回府后,去厨房买四只兔子在兰汀洲后院养着。”
绿绫纳闷地说,“三奶奶想吃兔子,随时去买就是了,为何还要养活的?”
陆漫道,“那兔子是做小白鼠的……哦,就是有些药先不敢给人吃,让它们试吃。”
洋地黄经过秦师傅炮制后,哪怕除掉了一些毒素,哪怕有能克制毒素的药,她也不敢直接给姜展玉吃。
回到长公主府,已经暮色四合,陆漫和姜展唯直接去了鹤鸣堂。
除了二房的三人缺席,府里的所有主子都坐在这里。二夫人的眼圈还是红的,精神也不济。
陆漫跟她说道,“二夫人莫太着急。吊钟花已经让大师傅赶着炮制了,明天就会制出来。我会先给小动物试吃,等顾老大夫来了,我们再一起研究,争取把它的毒性降到最低。”
三老爷也说道,“许多药都有毒,但加了跟它相克的药物,再把毒性控制在最低,就能救命了。”他是真的信服陆漫,当然也就帮着陆漫说话了。
大夫人张了张嘴,还是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一个是不敢再讨长公主和丈夫的嫌,一个是巴不得陆漫真的毒死人。这就是二房的窝里斗,出了事,不需要自己出手,二房自会把她赶出去。
陆漫又道,“吊钟花能治病的事情最好不要说出去,若有人误服,会要人命的。”
长公主点头,又强调了一遍,众人都答应下来。
饭后,陆漫带着兄妹匆匆回了兰汀洲。
她直接钻进书屋,忙到大半夜,也没能找出专门解吊钟花毒的药。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在一本手札中有一个记录,说有一种叫“白贺子”的草,它本身就带毒性,但量若控制好了,却能解许多毒草的毒。还大概讲了下什么毒草用多少量,但那些草中并没包括吊钟花。
陆漫在前世没听说过“白贺子”,这个时代也没听说或看到过。
第二天陆漫刚起床,绿绫就跑来禀报,“三奶奶,不知什么东西钻进了兔窝,一只兔子被咬死了,四条腿的肉都被啃光了,只剩下四根光骨头……会不会是豌豆黄干的?太可怕了。”
陆漫一听,就气冲冲去了西耳房,这里是豌豆黄和旗长的卧房。看到豌豆房爬在蓝子里,面朝下,小屁股翘多高,正睡得香。
还在装!
陆漫把它一下拎起来,看到它脸上的毛和胡子上都是血,还沾着白兔毛。
陆漫气道,“青青,用那条铁链子把它拴起来。”
豌豆黄立马尖声叫起来,一张嘴,牙缝里还塞着肉,一下子跳上了柜顶。
陆漫又道,“绿绫,去把护卫叫来,把它赶出去。你们也记着,不要再管它了,也不许给它吃食。这么不听话的猫,我不要了,以后再找只听话的猫当我的豌豆黄。”
这只猫,若再不严加管教,是会惹大祸的。
豌豆黄一听,张嘴嚎了起来,一下子跳在陆漫脚边,伸长脖子闭着眼睛等着拴铁链子。
青青就去把挂在墙上吓唬它的细铁链取下来拴在它的脖子上,另一头拴在一根特制的固定在地上的铁柱子上。
陆漫心道,它有个怕字,还有救。嘴上却对青青交待道,“饿它两顿饭,也不许给它洗澡,让它当只臭猫。”
豌豆黄张着嘴使劲嚎,声音极具穿透力,把东跨院的姜展魁和姜玖都嚎了过来。两人知道了它犯的错误,也都蹲下教育着它。
他们几人吃过早饭,再到离开兰汀洲,豌豆黄的惨叫声一直响彻在兰汀洲的上空,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次旗长没有跟着陆漫和姜玖,它主动留下来陪犯了错的豌豆黄。
老驸马见豌豆黄没来,还很是失望,揪着胡子问道,“黄黄呢?我还给它留了两个肉包子。”
姜玖便说豌豆黄犯了错,被三嫂用铁链子拴起来了。
老驸马怕怕地看了眼陆漫,悄声对姜玖说道,“孙媳妇厉害,咱们以后不要惹她。”
陆漫玩笑道,“是啊,谁惹我我就把谁用铁链子拴起来。”
哄了老孩子几句,就悄声问两位御医道,“你们知道白贺子这种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