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春雨跟随朱瞻壑走后,倾城有一阵子心里觉得很不适应。虽然李嬷嬷又从院里的小丫鬟中,挑选了懂事伶俐的春叶、春桃两个,提升为大丫鬟服侍在倾城身边,可她遇事还是会经常不自觉的叫出春雨的名字,这才意识到春雨已是不在自己身边了。
对春雨,倾城虽然心中是万分的不舍,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倾城也只得自己安慰自己,春雨都已经二十四岁了,是得该嫁人了。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跟在自己身边,而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吧。如今她能嫁给了意中的郎君,有了一个她想要的归宿,自己应该替她高兴才对。
可是说是这样说,一想到和自己打小一起长大,又陪她一起进宫的两个亲如姐妹的丫鬟,一个在寺院火灾时失踪了,一个又嫁去了不知去往何地的远方,这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伤心难过。每当这时,倾城就会来到春雨喜欢的花园中那座九曲桥上,站在那儿遥望着远方的蓝天,默默地为她们祈祷、祝福。
她微眯着一双秋水剪眸,孤傲的站立在那,形只影单,像只孤立无援的天鹅,美丽高贵又无边的孤独。朱瞻基远远地望着那张冷若冰霜,恍若天人的面庞,心脏仿佛被揪住一般的发紧,蹙着眉急忙走过去,轻轻地把倾城揽入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倾城明显隆起的腹部温声软语:
“这里秋深水凉的,为什么又要来这里?可是又想春雨了?”
倾城听出了朱瞻基话中隐隐的责备和掩盖不住的醋意,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我还有瞻基哥哥陪着,永远不离开我。”
朱瞻基仰头望了一眼天空,那儿正有一只鸟儿在飞舞盘旋,不一会又逐渐飞远不见了---。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唉---,我知道你的心里是不喜欢这四方城里的天空的,为了我,让你留在了这里,委屈你了。”
倾城闻言抬起了头看着他,因为被他看穿了心事有着一丝的尴尬。却又心疼朱瞻基一直以来的隐忍和自责,他有何错?这十几年来若不是他始终如一的护着自己爱惜着自己,在这深宫高墙里无声无息的死去的女子还少吗?想到这些倾城红着眼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
“曾经是这样,但我已经想开了。母亲曾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倾城心悦瞻基哥哥,愿意在这里陪伴瞻基哥哥一生。”
朱瞻基闻言喜悦之极,微微涨红着脸,也顾不得还有两个丫鬟在不远处站着,低下头就吻住了倾城的红唇。
原本因着宫里的妃嫔怀孕了不能承宠,朱瞻基就不可以再宿在倾城这里。可是朱瞻基却回了太子妃,说春雨走了,倾城伤心孤寂,需要宽慰她。太子妃虽然也知道这是自己没出息的儿子在护媳妇,可是为了子嗣的安然,太子妃除了严斥朱瞻基不可造次惊动胎气之外,也由着他去了。当然,还得按照老规矩,要朱瞻基幸不过三,最多三天就得挪一次宫。太子妃认为若要子嗣多,就得六宫平和雨露均沾,切忌独宠。也是,这皇太子宫里有十位郡王,还有七位郡主,太子朱高炽的子嗣众多,谁不说是太子妃张氏贤良有雅量啊。
但不管太子妃如何劝说,朱瞻基还是经常来陪倾城,每天下午挽着倾城在花园小路上散步,说是明太医说的,多活动一下孩子健壮好生养。他们却不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这是太孙妃胡善祥的眼睛。
胡善祥望着这一对璧人,男的潇洒英俊,女的美丽欣长,得承认孙倾城那样的高身材,配魁梧标致的朱瞻基还真的是相得益彰。特别是那个圆鼓鼓的腹部多么的诱人,里面有一个小生命,那是自己丈夫的子嗣。这么些年来尽管朱瞻基对自己不冷不热,敷衍搪塞,但胡氏却一点也不恨他,她对朱瞻基只有恭敬和仰慕。
胡氏虽然身材不高,也长得不难看,像一个小家碧玉。但她那张平平的脸太没有特点,给人难以留下记忆。致使朱瞻基都没有兴趣好好的看上一眼,唯有的几次宠幸都是朱瞻基熄灭了灯后才做的,连点动静都没有,不用说胡氏也没有怀孕过。
想起这事,胡善祥就恨自己不争气,原来还想着来日方长,这事会有机会的。可是没有料到,近半年来却是月讯紊乱,每次的几天都是腹痛如绞,如同死过一次般的难受。太医来诊脉时也问过,但看到太医闪烁其词的态度,胡氏就知道凶多吉少。看来这生育之事与己是很困难了。而太孙贵嫔孙倾城眼看着就要临盆了,这是她的第二胎,如果这一胎生了儿子,就是皇太孙的长子,自己这个既不受宠又没有生育的太孙妃还有什么地位也言。想到此,胡善祥不觉得心灰意冷,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小姐,何必伤心,你才是这皇太孙宫里的嫡妃,别人的孩子,便是你想要她生才得生,你不想要她生,她就生不了。这事你就交给我好了。”
胡氏的贴身丫鬟银环看到胡氏伤心,贴近过来低语道。没想到胡善祥却闻言疾声呵斥道:
“休得胡言!没听人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我既然是无子的命,何必再害的别人也无子。这孙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太孙的子嗣,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