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许多天。
风和日丽,云淡天长。
空气中洋溢着肃杀。
中军帐内,王独眯着眼睛,一脸戏谑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位亲信将领,开口说道:
“长安的那些记恨我的人,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那名将领愤愤不平道:“都闹了这么多天了,直到现在还在和陛下闹,他们也真是好兴致。不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也就只有那几位了!”
王独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怀疑我只是幌子,他们只是害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们做了坏事情,所以他们怕我,那便是心虚。”
对于发生在长安那一夜的事情,那一名亲信将领并不愿意多说一些什么,尽管作为和王独很熟悉的人之一,他知道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多。
“不过李择南居然说他相信我,倒是让我感觉到意外,果然虚伪的人总是喜欢做虚伪的事情。”王独将自己的头盔取下,放到架子上。
听闻此话,那名亲信将领面色一变,走到帐门前,朝着外面警惕地看了看,随后才恢复了一下脸色,回到原先站立的位置上,对着王独小声说道:
“将军对于这些事情还是稍微说得隐晦一点的好,毕竟隔墙有耳……”
“哼,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什么好隐晦的!”王独冷冷一笑。
但是终究,他还是不说了。
他和李择南互相之间心知肚明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情,还有着其他的事情。
他知道李择南相信自己不会背叛北唐,他自己同样也是相信李择南是相信这一点的。
这是一种敌人之间的默契,很难用言语来道明。
于是他微微蹙了蹙眉头,朝着那名亲信将领问道:
“你这一次过来,是有什么见地?”
他们选择在长安界内布置防线,自然有着一定的道理,可是那到底是对是错,谁也不会知道,所以很多东西,还是要讨论的好。
那名将领挠了挠头:“能叫什么见地,只是我们这一次死守长安,关正兴一路畅通无阻,倒是逍遥自在,颇有沿途看风景之意,惹得我很不甘心啊!”
“他沿途获得不了多少粮草,而拉得越长,他的补给就越乏力,这一切,表面上看起来对他有利,但实际上,对他的弊处是越来越多。”
王独脸上的笑意恍惚之间令人发寒。
“更何况,我们在长安,给他准备了不少的‘礼物’,就等着他自己来拿。”
那名亲信将领听着王独的话,也看着对方的表情,露出一副了然于胸之色。
这是一场双方都互相了解的局,关正兴明知道他王独把部队屯在长安,一定是有着什么猫腻,但是却不得不行进,因为长期待在异国,一旦时间太久,那么就只能够是坐以待毙。
这个局,王独设计了,关正兴,也是破定了。
……
……
三天后,距离长安地界三百多里。
春风不再柔弱,像是混杂了几分燥热之意,虽然很是轻微,但是却也意味着数月之后的夏季势不可挡。
它席卷着关家大旗,在半空中招展。
关正兴那一双淡漠到几乎不包含丝毫感情的眸子落在那一名青年的身上,问道:
“你在北唐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为大吴作贡献了,虽然你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成就,不过在我的眼里,你和那个东西不同。”
处在军旅之中,但是青年却并没有穿着盔甲,他身材颀长,面容俊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都有着某种漫不经心的洒脱之感。
他就像是一个游侠,浪迹天涯,但是在某些需要的时候,总会出现并且作出行动。
“我什么成就都没有,我也不如那个家伙,并且,我现在这么做,并没有多大的为什么,只是想这么做。”青年淡淡答到。
面对全军的威严关正兴,他就像是并没有把对方当一回事儿一样,就是很自然地说话,那么无所谓,也无畏。
关建如的脸上露出阴冷之色,嘴角翘了翘,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
至于周围的其他亲卫,还有南吴的将领们,则是朝着那位青年怒目而视,不得不说,这么多日以来,他们已经对这个家伙的态度忍无可忍了。
可是关正兴却像是一点都不生气。
“听说你在北唐那么多年,取的名字叫什么铁山无,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撼山?”
“就是想,也没有什么喜不喜欢,更没有什么为什么。”铁山无依旧是漫不经心地这么说道。
“你tm是不是欠揍!?”一名将领实在是忍受不了那个家伙的姿态,挥舞着双拳,策马就来,他很想马上就把那个家伙打倒在地。
“对我们老大放尊重一点!”铁山无身后不远处,一名健硕魁梧的汉子怒发冲冠,朝着那名将领大吼一声道,几乎像是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