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自冲,你想做什么,你脑子坏掉了!?”
他呵斥道。
“不用煞费苦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这里的动静,在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郭自冲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森。
“我想做什么?”他像是略微有些得意,“我是北唐人,你们全部都知道的,所以你说我想做什么?”
怒意冲上了关正兴那一向淡漠的脸庞,憔悴在此时此刻都仿佛不再存在。
“原来我们关家养了一头白眼狼!”
“怪只能怪你们太蠢,你们以为能够隐忍十年的人不存在?那么你们的圣将呢,他隐忍了十五六年,我比他少那么多年,又算得了什么?”
“你是李择南的人?”寒意深深,浸透了关正兴的身体,在此时此刻,他猛然想到了那一个名字,也唯有那个名字,才可以在十年之前便作出那些事情,一直到现在才爆发出威力。
说起来,相比于管清和夫妇,郭自冲已经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从小在皇宫里长大,我是他的童年心腹。”郭自冲微微一笑。
“玩伴?”关正兴反问。
“算是,也算不上是,毕竟他是先帝的皇子,而我,只是一名臣子,做他的玩伴,我还不配。”郭自冲手中的吴钩刀开始颤动。
那种颤动随着时间的推移频率越来越快,于是有着一股股的气流在涌动。
运气法。
他在关家生活了那么多年,而他自己更是有着神秘莫测的来历,他拥有着运气法,是不争的事实,这个军队中,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偏偏,在此时此刻,他的那种强大成为了关正兴忌惮与陌生的源泉。
他们犯了一个错误。
他们想要把一头来自北唐的小狼养成凶狼,然后恶狠狠地咬北唐一口,可是没有想到,那个人,的确成为了凶狼,可是依旧还是北唐的凶狼,紧接着便反咬了他们一口。
关正兴的体内,气息仿佛要燃烧起来,强大的力量迅速积聚,他就像是一座火山正在爆发。
可是郭自冲丝毫不给他达到最巅峰的机会。
吴钩刀铿锵有力,在中军帐内留下无数道影像。
一场事关天下人命运的生死大战正在爆发,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搏杀的两个人。
一个是这支部队中的最强者,只是失了先机,一个是这支部队中的第二强者,只是夺得了先机。
这场战斗,决定了几百万人的生死。
黑夜里几朵血花绽放,开在灯火之下。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黑压压的南吴甲士气势汹汹地逼近中军帐。
帘布被掀开,这一名受到无数南吴人尊敬的北唐人一身戎装,提着吴钩刀缓步而出。
他的脚步非常沉重,还踩着鲜红的血。
他的嘴咧开,露出一口白牙,说道:“三爷累了,要休息一下,可能要休息很久,永久永久。”
怒意充斥了所有南吴甲士的脸庞,他们明白——他们的主帅被杀死了,被他们非常尊敬的一名年轻人。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很突然,可是它却就这么发生了。
这是完全不应该的事情,关正兴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杀死,而郭自冲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又变回了北唐人。
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所有人在愤怒之余都隐约捕捉到了几丝阴谋之中有阴谋的味道,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多说些什么了。
戈戟如林,火光冲天,杀进北唐深处的南吴甲士之间,发生了一场震撼人心的火拼。
军中第二强者,一人一刀,对抗千军万马。
黑夜里的土地上,就像是繁星点点,在将领的指挥下,一千多人马围杀中军帐前。
郭自冲的嘴角挂着微笑,面对这么绝望的危机,他仿佛是一点都不忐忑心慌,而是很坦然。
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一个计划,那个计划,不仅仅包含他一个人,关系到一场浩大的成败。
为了这一场成败,他们整整准备了十年,随后给某一个大国予以重重的痛击。
这一场计划,将会以他的死亡而结束。
当然,也是开始。
吴钩刀闪烁着寒芒,刀刀破空,宛如游龙。
他的刀和他的人合一,冲杀进人潮之中,血光冲天,将大地染红。
他的威势很足,一点都不留情,那些都是和他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的兄弟,但是他把刀尖插进了那些兄弟们的胸膛。
但是他终究不是李显岳,不是冠英将军,甚至还没有巅峰时的管阔强大,更不是丘镜山和金忧作。
于是他死了,在南吴甲士像是泰山压顶一般的攻势之下死了。
他的头颅被割下来,却并没有被挂起来示众,而是隐藏了起来。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关正兴被郭自冲刺杀的消息不能够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