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收回从前的话,你是个卑鄙的小人,你是我大唐的耻辱,来吧,我们一起共同战斗过,今天,就来厮杀一场,让老哥哥我结束这一切!”王独吼道。 声音流响于四野,一阵,又一阵,不知道为什么,隐然让人觉得有些壮观。 “我会给你机会的,”苏印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非常清明清楚,“但是很抱歉,不会是今天,当我看到了那个家伙付出的代价之后,我倒是很愿意和你来一场,然而今天不行。” “那个家伙,哪个家伙?”王独其实当知道苏印叛国的时候,就已经大概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如今听到对方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形容他们整个大唐的陛下,他难以抑制地愤怒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王八蛋,混账东西,你给老子放尊重点!” “我从来都不会给予尊重给不值得尊重的人,而且,那个家伙似乎也从来都不尊重别人的生命。”苏印道。 “找死!” 秋风吹,马蹄急,王独怒不可遏,他和座下的战马越来越快了,距离不断拉近,相信在不久之后就会追上对方。 北唐神弩依旧在释放着恐怖的杀意,苏印刀出如风,胯下的马匹奔腾如风,他们两个,就是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情,他挡着所有的弩箭,他的马不受到任何影响,速度不变。 无边无际的荒原,虽然已经没有了绿草茵茵,但是却依旧波澜壮阔。 王独的马终于近了,他的眼中闪过无尽的暴虐,手中白霜微抬。 他那是恨铁不成钢,他曾经多么看好这个小子,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混账东西居然会背叛大唐,不惜做千古罪人。 既然如此,他真的很愿意以自己手中的刀来结束这一切。 白霜卷起千重风,从苏印的背后直斩过去,森冷的寒芒就像是万年冰霜。 苏印眸光终于冷了下来。 他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底线,他不怕死,但是没有看到复仇的效果之前,他不能死,所以,他绝对不会任人宰割。 他的手中,佩刀微转,而后发出一声呼啸,向后削去。 “铿!” 两刀相撞,发出一声颤鸣,双方各自弹开。 苏印胯下的马保持着速度,而王独也保持着追赶苏印的速度,两个人已经比肩而行。 “铿!” “铿!” “锵!” 两员昔日的同袍,北唐大将,就这样战在了一起,而且是生死决战。 刀芒破空,划出浅痕,迅若流星,激荡在一起,火星不断溅射,飘舞在暮秋冷冷的风中,然后消失。 他们的战斗,有一种另类的美感,他们曾经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本来应该一直成为兄弟,但是因为命运的多磨,最终化为了敌人,在北唐与突兀之间纠葛,在民族大义与家族仇恨之间分裂,现在他们是敌人,而且是死仇。 二十多北唐重骑依旧在追赶,他们的马没有王独好,而且人马尽皆披着重甲,要想追上苏印,还需要一定时间,不过他们放下了手里面的北唐神弩,王独和苏印正在大战,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伤到王独,他们可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只能等待自己的战马追上两个人,再帮助王独灭杀国贼。 王独老练,经验丰富,战场杀敌经常冲在最前面,战功赫赫而归。苏印年轻有为,锋芒毕露,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功成名就,他们两个人的战斗,一时之间难分胜负,甚至暂时谁都伤不了谁。 他们就这样一起挥舞着唐刀,一直往北而去。 曾有人一笑泯恩仇,如今,他们一杀泯恩仇,却依旧有着别样的韵味。 什么国仇家恨,什么民族存亡,来一场,你死我亡,便可以解决所有。 东方的朝阳照亮了湿润的大地,让整个世界都闪烁出美丽清晰的光彩。 王独和苏印生死搏杀,刀锋颤动,削碎了空气,斩断了尘埃。 几滴血珠飞射出去,弹到地上还未干涸的浅滩里,弥散开来,像是一朵红花绽放。 苏印的肩头,红色氤氲开来,锋利冷厉的白霜破开了他的盔甲,斩进了他的血肉里,而他手里的刀,横着挡在白霜之下,被死死压着。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痛苦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而是忽然微笑起来。 比起经验丰富的前辈人物王独,他的确稍逊一筹,可是王独要想杀死他,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白霜不能再斩下分毫,王独的眼中充斥着火苗,却发现这小子的力气不小(一不小心居然又押韵了乖乖)。 苏印右手猛然发力,忽然抬起,将白霜弹开。 王独眼睛半眯,顺势横劈过去,白霜寒芒乍现,在阳光的反射下蓦地一亮,苏印的脖子近在咫尺。 苏印不闪不避,唐刀前推,以一种古怪刁钻的角度抵住白霜,而后撩开。 王独的刀进攻姿态很猛烈,而事实上苏印在他的压制之下也不能够发动什么大的反击,但是苏印的刀非常稳重,任凭王独怎么转变进攻的角度,他都能够防御住。 两把唐刀的交锋,在不断上演着,而后面,二十多北唐铁骑越来越近,向着两旁分散开来,显然是准备采取合围苏印的架势。 很显然,苏印的形势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绝望,按照这样子发展下去,他迟早会为自己的叛国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是,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过周围那些看起来风景相差并不大的荒原,一边抵挡着王独的攻击,一边面色却很平静。 这片荒原,他来过好多次。 在别人看来,这里的景色单调乏味,几乎都一样,可是他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曾经和很多当时的年轻人们被北唐送往突兀去学习骑术,增加两个民族的交流,他